阿奴又行着礼,便叙述着她看到的事情:“奴婢是英华殿侍弄香烛的宫女,每日都要去殿里几次,防止烛火灭了或燃完了。自从皇后娘娘及兰贵人为妍嫔娘娘的孩子祈福之后,奴婢不敢打扰,都是偏门进去,又悄悄地出来。那日娘娘祈福礼毕,奴婢按时辰去殿里添加烛火,便看到主儿们在宫门口说话,奴婢不敢打扰,想着主儿们走了再去。”
阿奴抬头看了看妍嫔,接着叙述道:“谁知奴婢看到妍嫔娘娘拉扯着皇后娘娘及兰贵人的手腕,还说着话,可离得太远,奴婢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妍嫔娘娘脚下一滑踩了空,想借力皇后娘娘,却没有支撑住,三位主儿就这样滑落石阶了。”对着宝座磕着头:“奴婢亲眼看到是妍嫔娘娘自己脚滑,并不是皇后娘娘及兰贵人推得,请皇上、太妃明鉴,不要冤枉了皇后娘娘。”
阿奴此话一出,众人惊愕。太妃霍地站了起来,指着阿奴斥道:“你若有一句假话,哀家定不饶你。”
咸丰叹着气:“太妃何必动怒,她也只是说了她的亲眼所见罢了。”
妍嫔也站起身,走到阿奴跟前,直接给了她一脚。骂道:“贱婢,你诬陷本宫!说,谁指使的你?”立即盯着皇后,指着喊道:“皇后,好一个皇后,禁足宫中,都如此神通广大。”看着皇上:“皇上、太妃,皇后残害皇嗣,又指使贱婢诬陷臣妾,合该杖毙!”
咸丰斥道:“妍嫔,皇后真的有错,也不该你来指着鼻子骂。朕念你失子不久,就不在与你计较,可你一再语出犯上,实在令朕气愤。”
妤妃赶紧拉下妍嫔,一起跪了下来,说着:“妍嫔伤心过度,还望皇上宽恕。”偷偷地掐着妍嫔。
太妃冷眼旁观着一切,她隐约猜到,这是咸丰找的人了。便问着:“贱婢,哀家问你,出事那日你为何不跳出来陈述实情,偏等着此时才说?”
阿奴磕着头:“回太妃的话,此事牵扯子嗣,又牵扯皇后,奴婢害怕......害怕一旦跳了出来,牵涉其中,就活不成了。”使劲地磕着头:“请皇上、太妃恕罪啊!奴婢实在是不忍心看皇后娘娘蒙冤,便出来说实话了。奴婢以全家性命起誓,皇嗣之事不敢妄言,奴婢亲眼看到妍嫔娘娘自个脚滑,若有一句假话,全家暴毙而死。”
咸丰看着太妃,问着:“太妃觉得如何?”
太妃笑笑:“起誓有什么用?最不诚信的就是这东西,谁在乎你全家死不死活不活的。”又说着:“那日皇后身边的宫女,都不能亲眼看清此事,你躲在一旁的宫女倒看得真真的,眼神实在不是一般的好。”
阿奴刚想说话,咸丰先说了:“太妃这是不信了?”
太妃看着咸丰,两人眼神交锋,她却一点都没含糊:“不那么令人信服。”
咸丰点着头,又看着妍嫔,继续说着:“一直照料你的张太医,觉得皇嗣受损心中有愧,便畏罪自戕了,这事你知道吧?”
妍嫔心里又咯噔一下,赶忙应着:“臣妾知道,张太医此乃良医,臣妾很是感激他。”
张修德接话说道:“张太医自戕前留了一封遗书,奴才送往慎刑司查看,谁知字迹对不上,不是张太医亲手所书!”看着妍嫔:“奴才觉得不好,只得又细细打听,便查到张太医临死之前,宋来康曾经去过太医院。奴才正想传唤宋来康,谁知宋来康当晚也暴毙身亡了......”
众人又是惊愕,全都跪了下来,妍嫔彻底失了魂魄,可她还得拼死一搏。喊着:“皇上明鉴,臣妾不知,宋来康突然暴毙,臣妾也不知为何啊!还以为他得了什么疾病,就赶紧丢出宫了,一个奴才罢了,况且皇后在禁足,也就没向上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