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夜色已深。
树叶花草皆蒙上了一层暗翳,容陌身上的暗青色锦衣也与夜色融为一体,透着不属于夏夜的入骨冷彻。
庭廊尽头,一道墨影垂首而立。
容陌自黑暗中走出,清冷月辉落在他半边侧颜上,半面如仙,半边似魔,幽幽寒眸唯剩冷戾。
“岐州的那些东西可都收拾妥当了?”声音如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王爷放心,属下们已经处理妥当,绝对不会被他人知晓。”男子垂首而答。
男子抬起头,脸上挂着藏不住的忧虑,“王爷,陛下此番急召您进京,可是发现了什么?”
“无事。”
若容和知晓岐州之事,便不会如今日这般气定神闲的试探他了。
只这十余年来岐州从不毛之地一跃变成边境最为繁华的城池,有些人自是如坐针毡。
容陌负手而立,微仰起头望向了天边的弯月。
冷唇牵起,明明在笑,面上却覆了一层来自天上的清冷凉薄。
世人总觉得看不见的威胁和危险最为可怕,却不知,横在喉上的剑才更为致命。
“王爷,我们来得匆忙,长安城尚未布置妥当,您和太王妃务必要小心才是。”
容陌敛下目光,轻点了下头,“你派两人暗中保护母妃,我另有事交代你去做……”
……
娇玥阁中。
岑娇穿着一身月色中衣立在窗前仰头望月,头上珠钗落尽,如瀑黑发似一匹上好的绸缎披在了她的香肩之上。
褪下了张扬如火的红衣,岑娇清瘦的脸庞竟在月辉下显露出几分让人怜惜的哀婉来。
怀画进屋熄灯时正看见这一幕,她皱了皱眉,轻声走了过去,也站在岑娇身边仰头看了一会儿月亮。
“小姐,今晚的月亮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怀画什么都没看出来,还觉得脖子酸疼。
岑娇侧眸,笑着扫她一眼,“傻瓜,月亮自然每夜都不同。”
“有吗?奴婢怎么看不出来?”怀画又仰头望了一番,依旧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岑娇抬手敲了一下怀画的额头,摇头抿唇,“还是小了点啊,未有觉悟。”
“小姐这话说的真有意思,奴婢明明和您一般大呢!”如怀画这般的女孩最是急于长大,听岑娇说她年岁小顿时便不乐意了。
罪魁祸首未有察觉,岑娇合上窗子便懒洋洋的躺在了床榻上。
怀画正欲熄灯,手上动作一顿,歪着头望着岑娇问道:“小姐,您喜欢什么样的公子呢?”
她得心里有数,到时候也好帮着小姐挑选。
岑娇翻了一个身,将锦被骑在身子底下,慵懒的抬抬手,“随缘便好,万事莫要强求,只要……”
只要别像容陌那厮的恶人,什么样的都好。
------题外话------
呃……娇娇,话别说太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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