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婧琳紧紧抓着帕子,面上云淡风轻,可心里却是怒火中烧。
真是越看越讨厌,她恨不得上前毁了章玉容那张脸,贱人,与男子私通竟然还有脸说笑,明明是抢了她的夫婿,现下竟还当着她的面回味,当真是下贱至极。
“你说,冯家小公子对你用情至深?”章老夫人皱着眉头看了章宏一眼,而后又看向章玉容:“你可知你这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孙儿知晓。”
“长姐明知冯公子与我即将议亲,三更半夜跑来找冯公子已经是不合礼数了,如今竟还无中生有起来,长姐,我知道你因着中秋那日的事情心中对我多有怨怼,可冯公子与我的亲事是祖母和父亲定下的,且长姐身上已有婚约,如今这般行径,长姐可有想过汴京苏家,可有想过会令祖母和父亲为难?”
章婧琳说着,悲从心来,眼泪也顺势落了下来,抓着帕子轻擦泪痕,面带痛苦之色:“长姐若真是不满苏家这门亲事,对父亲直言便是,可偏偏长姐应了苏家婚约在先,如今又与冯公子……阖府上下都知道我与冯公子议亲在即,长姐是不打算给我留活路了吗?”
“章婧琳,你休要这般诋毁我,是,我是不满与苏家的婚约,可我与冯公子情投意合绝非我凭空捏造,昨夜冯公子一直在唤我的名字,若非是这样我也不会……”
“孽障,还不住口!”章老夫人大声呵斥,打断了章玉容的说辞:“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哪里还像是正经姑娘家该说的,你毁了自己的清白不算,还想将我章府的清白诸数全部毁掉吗。”
章玉容不敢再造次,心中却是把章婧琳从头到尾骂了一遍。
真是伶牙俐齿的贱人,几句话就让祖母又偏了心,什么怨怼,章婧琳怎么不干脆直接说她是对父亲和祖母不满,她之前可是亲耳听娘亲说的,章婧琳对冯家的亲事也是心中不满,怎么如今却这般计较起来,莫非是章婧琳发现冯之年对她的心意,所以才故意给她使绊子?
好你个章婧琳,你不想让我好,我偏不如你的意!
章玉容咬了咬下唇,挺起背脊说:“祖母和父亲若是不信,便寻了冯公子来,昨夜我是亲耳听见冯公子念着我的名字,还说这一生只愿与我携手,祖母一问便知。”
“是啊,老爷,玉容你是知道的,她再如何却是从来也未说过谎话,尤其是这种事情,事关女儿家的……若这事儿是玉容自己一厢情愿,老爷任打任杀怎样处置都行,可若真像玉容说的,是冯之年先动情挑拨,玉容她从未经历过这等事情,一时情迷犯错,也是情有可原啊。”
章夫人原本想说事关女儿家的名节万万马虎不得,可一想,两人都已经生米做成熟饭了,哪还有什么名节可言,但不论如何,这事情也不能让玉容一个人抗下。
“哼,你还敢提找冯家?人家来观礼,是座上宾,迎君堂本就是为男客准备的院落,又在外院儿,玉容一个闺阁女子三更半夜出现在外男房中,你还说她情有可原?还让我去找冯家对峙?我有何脸面去找冯家。”
章宏厌恶地看着章夫人,突然想到一件事情,又问:“对了,说到这个,玉容,你是如何弄到的这小厮的衣裳?二院儿门前夜便会落锁,你又是怎么在下夜的时候过了院门?”
章玉容眼神躲闪,她自然不是想要为章翼德做隐瞒,只是若她供出了章翼德,回头章翼德再将她与娘亲的谋算泄露出去,那就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的,章玉容决定瞒下章翼德,于是就说:“是、是我买通了守门的小厮,我、我就是想来见冯公子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