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色一凛,拔下自己头顶的簪子,当机立断划破自己小腿肚,长长的伤口瞬间沁润出鲜红血迹,她将带着血的簪子又插回了发间,然后就地一倒,顺手还在地面抹了把泥涂在腿上。
倒地之时,眉头已经皱起,眼眶中积蓄了满满的泪水,却又倔强地绷着嘴角不肯哭的模样,真真儿狼狈又可怜,无端让人心疼。
谁还不是个演技派?
“快些!磨磨蹭蹭的,人跑了唯你们是问!”方才说话的人,念念叨叨的走过来,还依稀听得到身后有人唯唯诺诺地应着,“嬷嬷,这山洞就这一条路,跑不了……”
那嬷嬷还待说什么,一拐弯,看到眼前景象,下意识跳了脚,眼前是个女子,横在这条小路上,穿着白净的裙子,裙子却是皱巴巴地脏污得很,沾着尘土、血迹,狼狈得很。
目光触及裙子底下露出来的那条腿,赫然一道淋漓的伤口,伤地有些重,像是被什么东西划破了似的,皮肉都翻卷了起来。
嬷嬷先是立刻回头制止了身后跟上来的太监们,这条腿露着,自然不好让太监们近前来。这打扮估摸着是个主子,该是今日进宫来参见年宴的小姐,却又眼生得很。
今日宫里主子多,大多都是位高权重的大户人家的小姐,自是怠慢不得,便只能上前问询,“这位小姐是哪个府上的,如何在这?”
心下却急,可小路狭窄,这姑娘横着躺这,自己总不能从她身上跨过去吧?只能一个劲伸长了脖子张望,可奈何山洞还在下个路口,根本什么也瞧不见,里面的人定也是听得到动静,幸好这出口就此一处……总不至于插上翅膀飞走了才是!
言笙见所有太监都被自己一条腿挡在了拐角之后,而嬷嬷除了空着急只能耐着性子同自己周旋,当下心中稍安,她便是担心他们人多势众,自己一下子拉不住那么多人,才只能出此苦肉计。
当下,柔柔弱弱地回道,“嬷嬷,我是言王府的,方才同若水表姐在外头说话,她去拿点心许久不来,我便到处走走……”
说着,抽了抽鼻子,很委屈的模样,可又倔强,眼中晶莹竟是蓄在那怎么也不肯掉下来,贝齿咬地嘴唇嫣红似血也不呼一声痛,脸上却是白地没有一丝血色,“没成想,在这迷了路,还摔了一跤……走不了路了……”
说着曲了曲腿,那道伤口直直对上嬷嬷视线。
“原来是言小姐。”嬷嬷暗自庆幸自己不曾失了礼数,原来是言王府那位,难怪不认识,听说是头一回入宫,到处乱走也是正常。只是……嬷嬷看了看周围,“言小姐进宫没带丫鬟么?”
言笙闻言,吐了吐舌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讪讪地,“我让她去迎若水姐姐了……嬷嬷进来之前,没有见到若水姐姐么?”言语之间,对“若水姐姐”很是依赖,像是无助的雏鸟依赖自己第一眼见到的鸟儿。
有些故作的俏皮、又有些委屈,看起来倒不是个木讷的,可行事却有些不着调,处处透着小家子气,嬷嬷摇摇头,声音变淡了几分,“言小姐说得可是镇南王府那位若水小姐?倒是不曾见到。”
言笙有些懊恼地低头,似乎欲言又止的模样,嬷嬷在这深宫伺候主子多年,何其人精,这位小姐虽说不曾开口,意思却明白,她如今身有要事,既然无法越过了这位小姐进去,那自然最快的办法是她将人带走,让那些个太监进去查看,当下耐着性子蹲下来,问道,“姑娘可还能走走试试?老奴扶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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