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军一怔,本能地拒绝探究这个问题的答案,“燕王,陛下是念及兄弟之情……”
“他想要的,本王绝不会给。”殷承祉还是没给他说完的机会,“不过,本王倒是可以给他另一件东西。”
姚军屏住了呼吸。
“回去告诉殷长乾。”殷承祉一字一字地说道,话说的很轻,可却拥有翻天覆地的力量,“当年先帝临终之前曾留下遗诏,遗诏之中黄娟红字写明立我为帝。”
姚军双目大睁。
其余众人也是震惊不已。
殷承祉仍旧面色不变,“他伤我最重要之人,我便夺他最看重的皇帝之位天下权柄!”他一字一字地宣告,“他既不愿好好地当他的皇帝,那就别当了!”
“燕王——”
殷承祉没再与他多说,转向了木安阳,警告道:“这是最后一次!”
木安阳心头一颤,旋即跪下,“是。”
“放了他们。”殷承祉随即下令,“若是再追来,格杀勿论!”说完,便起步上了马车,“启程。”
刘群山领命行事。
姚军死里逃生,简直跟做梦一样,方才他是真的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哪怕据理力争,可也只是希望能保存手底下的兄弟,一身冷汗地看着刘群山一行人护着马车离开,而这冷汗,除了死里逃生之外,还因为燕王所说的那遗诏的起的。
若真有这么一份遗诏,皇帝的帝位必定不稳,而好不容易才安稳了几年的大殷江山,也必定会动荡起来!
燕王……燕王他真的有这一份遗诏吗?
“将……将军……”旁边回过神来的兵士白着脸,“不……不追吗?”
姚军吸了口气,“追不了了。”
刘群山既然来了,便绝不会只是带这么区区几十人!
他们追上去,除了送死之外,不会有其他结果!
“那陛下……”
“本将自会像陛下交代!”姚军苦笑,“所有后果本将一力承担!”
……
刘群山当然不会只带了几十人前来,三千精兵出宁州,一路化整为零,在沿途落下了无数个据点,只需要接到燕王,不管当地驻军还是皇帝派来的人,都能一战!
“殿下是想要休整两日,还是直接启程回锦东?”
“启程。”
马车中传出了干净利落的两个字。
刘群山也没有再多问,这一趟出来的确是来救人的,他们之间的个人恩怨是一回事,哪怕他对燕王多不满也绝不会将大局置之不顾,皇帝连燕王都下手,又岂会容的下崔家?况且,崔家在锦东为朝廷做牛做马这般多年,能得到什么好下场?跟着燕王,或许还能打开新的局面,而事实上,这个可能性还是很高的,先帝若真留了遗诏立燕王为帝,锦东便能与朝廷争一争这天下!由燕王坐天下,总比由永乐皇帝坐,要对锦东,对崔家好!
一行人,继续日夜兼程。
欧阳三受不住这样的奔波,在离开余州之后便被安排留下养伤了,虽说不往后放心燕王在刘群山手里,但也总不能让自己成为负累。
“殿下,夫人必定能没事的。”有了诛杀姚军的那一件事,他心里的不安更重了,一旦夫人真的出什么事,燕王怕是真的要疯了,“您要相信夫人,这世上最不愿殿下伤心的便是夫人了。”
“是啊。”殷承祉抬手轻轻地为她梳理长发,哪怕是在马车上日夜兼程赶路,也还是将人照顾的很是妥帖,“她从小就最偏心我了……”
欧阳三还想说什么,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只得让欧阳三多加注意,“殿下的情绪有些不对,你多注意点,不过也莫要再刺激他!我相信殿下能保持冷静的。”
“我知道了。”木安阳沉沉地应了这话,一路上既要和南边本家的父兄联系让他们及时做好应对的准备,还得安排人去解救望县衙门大牢里的人,又得操心燕王殿下的情绪,简直恨不得一个人当十个人用了,他木安阳何时这般操心过?还有另一件事……“燕王对冯夫人……”
“殿下是夫人一手养大的,自然待夫人亲厚!”欧阳三打断了他的话,可却又是明显的不打自招了!
木安阳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了,惊愕?愤怒?不甘?还是恨不得上去将那大逆不道的混账拖下来……“他疯了是不是?那是他师父,他怎么能……”
“木安阳!”欧阳三喝道。
木安阳真不愿意给那臭小子这面子了,他自己做得出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还怕别人说?他将木家的未来压在他身上,就真的没错?!还有——老子都没敢动的念头,凭什么让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抢先了?那个女人是谁都可以惦记的吗?当日她那般撩拨他,他都没对她动过旖念!那女人还撩了不认,冷冰冰地说那不过是交易!他现在倒要看看她如何应对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对自己竟然生出非分之想这事!“她真的没事?”
“总之你做好该做的,不该做的半点不沾就是了!”欧阳三多一个字都不愿和他说了,恨不得不顾自己死活继续跟着大家一同走!
木安阳没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来,只能憋着一口气继续日夜兼程赶路,而很快,便顺利抵达了宁州边界了。
皇帝的追兵没有再追来。
只是这期间却并不代表皇帝什么都没做,就在燕王彻底摆脱了朝廷的抓捕之时,京城又传出了极为震撼的消息。
燕王的恩师冯夫人与当年的安氏妖后同出一源,也就是说,那冯夫人也是个妖孽,而且她这个妖孽比安氏妖后更加的厉害。
除了能蛊惑人心之外,她还能长生不死,哪怕万箭穿心亦能不死,而她的血肉,若是寻常人吃了,便能和她一般,长生不死。
这一消息传出,天下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