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过很多人恐惧的样子,所惧怕的人、事或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好像每个人活在这世上都会有那么一两件惧怕的事物。”冯殃继续说道,神色浅淡到了极致,“而人生存于世间也总离不开七情六欲。”
叶扬心里生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姑娘说的好似你不是人一般。”
“或许我真的不是。”冯殃笑道。
叶扬不知为何手脚一凉,正欲开口之时,又听眼前的少女淡淡问道,“你女儿的时间不多了吧。”
“你……你是什么意思?”他脸色大变。
冯殃看着他,“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叶扬莫名的觉的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直窜头顶,“冯姑娘,请不要……”
“我让你女儿活下去。”冯殃打断了他的话,浅淡的眸色让人望而生畏,字字清晰,“你教我如何为人,如何为普通人。”
叶扬没有回应她这话,压下了那股乱窜的寒意之后满脸荒谬地觉得中毒的不仅仅是屋里躺着的那小孩儿,还有她!“融雪之后,姑娘便离开吧!”
说完,匆忙而去。
冯殃没有阻拦。
“主人,他敢驱逐我们!”圆球滚出衣襟,“我们埋了他!”
“你挖坑?”
“啊?”小圆球有些傻眼了,“主人……人家圆圆的没胳膊没腿有翅膀也是美美的软软的哪里能挖坑?”
冯殃叹了口气,语气怜悯,“所以说就算被人道毁灭也不要落到半吊子水平的小季聊手里,这不,被改的坑坑洼洼还不算,智商也严重受损,白白丢了你前主人的脸。”
“主人……”主人又骂人!不,又骂球!它才不会智商受损,最多就是程序混乱死机!
……
那日之后,叶扬没有再踏入药庐,除了撕破了脸之外,更是因为女儿情况不好,每一年冬天对他和晨儿来说都是一个重大的考验!太白山的冬日严寒,并不适合有心疾之人居住!是他……是他不愿意离开这里!是他还残存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而如今,为了这一丝渺茫的希望,可能会搭上女儿的命!
“爹……”叶晨曦很难受,每喘息一口气便像是在受酷刑,“我疼……”她红着眼眶,已经忍着没有哭了,这一声疼还是没能忍住,“爹……我疼……”密密麻麻的疼痛在心口炸开,“爹……”
叶扬红了一双眼睛,利落地在女儿周身大穴下针,叶氏的针法天下一绝,可即便如此,他能够做的也仅仅是吊住你女儿的一口气,连为她减轻痛苦都做不到,“晨儿乖,很快就会好的,爹会一直都陪着晨儿,晨儿乖,会好的……”
“晨儿疼……”叶晨曦到底还是哭了,小姑娘很懂事的不想让父亲担心,可是太小了也太痛苦了,小小的身躯根本承受不住这种锥心之痛,“爹……”
“爹在!在呢……”
消耗极重的行针之后,叶晨曦陷入了沉睡,可哪怕是沉睡小脸上的痛苦之色还是没有减轻,而这样的沉睡对于她来说也是很危险,一不经意便会长睡不醒。
叶扬没有办法,红着眼一字一字地道:“相信爹,爹可以治好你的!晨儿,爹可以治好你的!”在告诉沉睡的女儿,也在说服自己,“一定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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