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再说杨幺突然纵身到了移剌保马背之后移剌保微惊回肘就要击去杨幺的单刀落在他脖颈之侧。
寒光凛然。
“杨寨主你做什么?”移剌保微有费解的样子却不惊恐。
沈约微扬眉头他看出移剌保真的不解而杨幺亦感觉到异常这个常年征战的义军领袖也发现了危机四伏。
不等杨幺回话四周灯光大亮有火光从墙头探出照得下方亮如白昼而城墙垛头亦是寒光尽闪无数箭头对准了墙下的四人。
晴儿吓的差点落马诗盈亦是畏惧可在光芒中却看到岿然不动的沈约不由心中一震脑海中光华一现暗想——原来如此。
当初得沈约提点她终于明白安心之法可屡经险境仍旧惶惶难安。
外敌来到时这般大堂倒塌下如此水井坍塌中如是……
她的一颗心总是随着外界的动荡而忐忑。
这本是世俗常态。
你知道但你不能做到;你明白道理但你不能执行道理;你以为对佛经解说的头头是道但你行为如前、暴躁如初谈何修行?
修行本来就是修正自己的行为。
谁能山崩于前色不变?
沈约能!
在注目沈约沉静面庞的那一刻诗盈终于明白一点——任何时候沈约都是专心一念他或许想的比谁都要多但他却不会被那些念头所纠缠是以才能找出他最专注的一念。
一念敛心一念心安一念转无徜徉无所住心无所住人才会如此安然。
不忐忑于生亦不顾虑于死。
生有何欢、死亦何惧?
——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当初读过就算的经文、点滴道理诸多进入脑海的语句如同雷鸣电闪般在诗盈脑海中划过让诗盈眸光已清。
她患得患失只因为不想再失去可她拼尽全力的又在希望抓住什么?
她原来并不知道。
她只如大海浮萍拼命的想要找个牵绊和依靠自主安定下来却不知道即为浮萍何谈安定?既然随波怎能自主?
火把闪耀下她的脸色由灰白渐转洁白但她自己却全然不知亦因为专注思考没发现沈约向她看了眼。
眼神略有诧异。
沈约感觉到诗盈的不同觉悟者是能感应到彼此的因为被五蕴包裹的世人都有着不同的频道就如装着不同量水的相同水杯会敲出不同声调般但修行者的频率却是相应的。
在这般紧张的时刻诗盈的呼吸竟然是绵长的、若有若无的甚至可说是将要断绝的。
这本是进入禅定的一种迹象!
这种时刻一般人都是因为紧张缘故呼吸、心跳变得急促的。
诗盈如何会在这种时刻进入禅定?
沈约没有打断诗盈因为他知道很多人偶尔会进入这种空灵的状态然后感觉到世界微妙的不同。
进入禅定一刻所领悟的比混沌的红尘一生琢磨的要透彻很多。
对诗盈来说这是难得的证悟时刻。
他只是看向城头在火把最簇集的地方自然有着最关键的人物。
那关键人物个头并不高大肩膀倒很宽阔让他看起来如同城垛的孪生兄弟般是以他亦如巍峨城墙般的威严道:“沈约束手就擒本勃极烈不杀你。”
他说的是中原话蹩脚、但气势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