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小沙弥青阳说,杀了人自然就会被人杀。
边楚从入定中醒来,雨从小雨变成了瓢泼大雨,边楚看着雨中群山,安宁镇已经远到看不清楚了。
但是边楚却仍旧想着,那盒绿豆糕看起来可真好吃。
边楚灵气在身体里奔流不息流动着,充斥着全身每个角落,将她被打碎的骨骼和内脏一点点修复好。
昏暗的天空似乎马上就要倾翻下来,犹如末世一般,裴寄酒脚步却还是这么稳。
边楚望向黑色的天空,空中落下的雨似乎反射出银色的光,天却那么暗。
那又何惧!
那又有何惧!
边楚平静地看着一切,雨打在她和裴寄酒的身上,两个人衣衫上全部都变得沉甸甸的,裴寄酒打湿的头发沾在脸上脖颈上。
雨滴打在裴寄酒的簪子上,雨滴被簪子打碎,然后滑落下去。
边楚猛地抽出了剑,挡住了前方凭空出现的一股带着杀气的灵力,裴寄酒的脚步停了下来。
前方出现了一位穿白衣的男子,明明下着雨,男子身上却没有被雨打湿分毫。
边楚轻拍裴寄酒的肩膀,裴寄酒松了手,边楚飘忽落在地面上,面色仍旧苍白身形如风一般,但拿着剑的手却极稳,就好像随便拿着什么,也许像是拿着一盒绿豆糕,身姿轻灵如停在小荷上的蜻蜓,稍有动静,便振翅而非,速度极快,剑尖直击男子面门。
刚刚男子的攻击可没有丝毫的手下留情。
男子侧身躲避,剑气却直接割伤了男子的面门,男子脸上滴下血珠,但很快和雨混在一起。
边楚手持落霞剑,剑就是人,人就是剑,但是却不再如往常一般用力,剑招舒缓显得游刃有余,修仙求道,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边楚眼珠子极黑,看向面前的男子犹如死物一般,攻击却愈发老道,每和白衣男子走一招,边楚的剑术就精进一分。
最开始白衣男子能游刃有余,但是到了后来白衣男子越发困窘。
白衣男子大骇,明明眼前的女子只是筑基修为。
到最后边楚一剑刺穿白衣男子的金丹的时候,白衣男子仍是一脸惊骇。
边楚收了剑,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手中剑。
顿悟。
边楚要突破了。
裴寄酒第一次看到修真者会在战斗中顿悟,一般修真者都会到了快要突破的时候闭关修炼。
现在边楚手中的剑可不是说笑的,裴寄酒不敢靠近她,只能远远看着。
这一顿悟便是三个月。
她们身上的生死尺是最好的诱饵,修真者感知到生死尺的存在,络绎不绝地从四面八方赶来。不过幸而生死尺只对元婴修为下的修真者有用,对那些大能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
但边楚不过才刚刚突破筑基,区区归元竟能直接杀掉金丹修为的修者。
裴寄酒原以为这人如此心软,路走不长,但现在看来,一力降十会,心软又如何,剑利即可。
边楚拿着剑,谁出手攻击,就杀了谁。
裴寄酒看着边楚用剑。
边楚的剑招古朴简单,不过的刺、劈、砍等最简单不过的招式,但是却处于不败之地,所有修真者都倒在这最简单的招式下。
无招胜有招。
边楚杀人,裴寄酒也没闲着,她捡那些修真者的储物袋和各色灵气道具。
边楚从顿悟中醒来的时候,裴寄酒正在替她擦脸上的血迹。
那三个月边楚虽然懵懂,但是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既然边楚醒了,裴寄酒收回手,“你左脸上还有一点残血。”
闻言边楚用手指抹了一下,反倒把血渍抹开了。
裴寄酒只能替她收拾残局,替边楚细细把血液擦掉了。
擦完血,裴寄酒说道:“我们可能大大得罪了酿泉山,杀了他们门派不少人。”
没等边楚回答,裴寄酒将一个装得满满的储物袋递过来,“分赃,一人一半。”
边楚没伸手,裴寄酒道:“不肯要?”
边楚这才伸手接过,裴寄酒递过来的是一个小小的玉佩,这个储物袋做成了玉佩的形状,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还有闲心问:“这是哪个门派的?”
债多了不愁。
别人先冒犯,你畏畏缩缩,人会觉得你好欺负。
裴寄酒道:“酿泉山,这里离酿泉山可不近,为什么这个门派来了这么多人抢生死尺?”
酿泉山,最记仇。
《逐鹿》里写大门宗派例如逍遥昆仑都是弟子在外生死有命,但是酿泉山不同,弟子在外就算是错了师门都要寻来报仇雪恨。
再加上酿泉山有三位大乘尊者坐镇,所以她们小门小派的修者或者散修看到酿泉山的人最好躲开为妙。
边楚问道:“你不怕?”裴寄酒可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她既然知道是酿泉山的人,那么不可能没听过酿泉山的作风。
裴寄酒道:“有二师姐在,我有什么可怕的。”裴寄酒言语有点仗势欺人的劲,但一双眸子极为安静。
不知为什么,边楚也不害怕,她手里有剑,什么天地都不可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