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刚才暮云吐糟,一直不见踪影的侍卫长才带着人姗姗来迟,进了店里后,侍卫长瞧见里面这般情形,脑门子上顿时也是冒了一头冷汗:他们不过是帮着殿下去附近的玻璃坊搬了些东西,怎么就一小会的功夫就成了这般情形?
他偷瞄一眼二皇子,心里庆幸的想着:还好二殿下瞧着安然无恙,要不自己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呢。
要说刚才元康还有些顾忌,这会见自己的侍卫们都回来了,瞬间也有了底气。他径直走到陈五跟前:“刚才谁说这是家黑店来着?本宫的店铺向来都是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怎么就成黑店了?”
这陈五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当即甩了自己一个耳光:“微臣就是开个玩笑,既然是殿下您的铺子,那怎么可能会是黑店呢?说笑而已,殿下可千万不要放在心里。”
嘴上说着,陈五心里却是忍不住的骂道:不说这铺子是温家的吗?什么时候成了二皇子的了。转念一想,温家夫人和二殿下的外家关系甚好,这里头有二殿下的份子不是不可能。自己真是被利益蒙蔽了眼,糊涂了,当时应该劝着祖母一些才是,毕竟如今皇后娘娘只是病了,还没正式垮台呢!陈五心里把怂恿他祖母的德安县主给骂了个狗血淋头。
元康不再看他,又走到刚才摔坏了那套琉璃盏的纨绔身边,脆生生的问:“你刚才打碎的那套琉璃盏,可是本宫的心爱之物,就这样白白的被你糟蹋了,可该如何是好?”
这纨绔如今也不敢说是自己一时失手了,哆嗦着回道:“小的真不知道那是殿下的心爱之物,否则小的碰都不敢碰的。殿下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元康冷笑一声:“本殿下懒的跟你计较,你就照原价的三倍赔偿吧!”
这人一听,顿时惊呆了:“什么,五倍?”
他原先想的是大不了赔双倍,自己的私房银子归拢一下,再拆借一点就够了。这会元康一下子要了五倍,他到哪去筹那么多银子去?要是回家去要,还不得被家里的长辈们打个半死。
见他胆敢反驳,元康拿出了皇室的气势,直接娇斥道:“既然你觉得五倍少了,那就十倍吧。”
说完,凌厉扫了一眼地上的几人:“我瞧着你们这些人的模样,平日里怕都是极有交情的吧,这样的时候不是应该有难同当吗?你们的兄弟都大出血了,想来你们也不好意思白来一趟。本殿下也不会厚此薄彼,你们每人孝敬本殿下六千六百千两银子,给本殿下压压惊,这事就算过去了。如何?”
几人见元康如此厚颜无耻的抢钱,很想破口大骂,一人六千六百两!他也真敢要!
元康眼见众人皆是一副不服的样子,嗤笑一声,唤过自己的侍卫长来:“这几个人以下犯上,冲撞了本殿下,按例,该当何罪?”
侍卫长躬身应道:“禀殿下,无故冲撞皇子,按本朝律法一律当斩。”这个侍卫长是上过战场手里见过血的,此时中气十足的说出这话来,直震得地上那几个纨绔心尖发颤。
陈五张张嘴,想要开口求饶来着,结果元康却是懒的和他们再敷衍下去,径自吩咐道:“既然本殿下给他们脸,他们不要,那么就别怪本殿下不留情面了。给他们每人二十大棍,然后各自送回家,本殿下今日受了惊,要回宫找父皇和皇祖母给我做主去。”
说着,抬腿就要走,众纨绔一听这事要闹到皇帝和太后面前,纷纷都大惊失色,这事真捅到皇上和太后那里还有他们的果子?于是众人纷纷喊道:“二皇子殿下饶命啊!”
暮云瞧出了元康话里作势的成分居多,当下便出来唱红脸道:“殿下,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要是传到陛下那里,陛下一向疼爱您,必定会下旨严惩。到时候他们的家人恐怕会对他们得罪殿下和陛下的事儿恼怒不已,肯定不会再看顾他们?这些人侥幸的能在二十大棍下逃得一命,但是运道差些的怕是连命都要搭上。殿下一向心善,何不饶过他们这次,也算是日行一善了。”
暮云这话可谓是句句说到了跪在地上的众人的心里,要知道纨绔也有纨绔的苦恼啊。
暮云又看了一眼陈五,说道:“尤其这位陈五爷,还是希华大长公主的爱孙,论起辈分来,还是殿下您的表哥呢。”听到暮云替自己说话,陈五的眼睛一瞬间惊讶了起来。
元康冷哼的一声:“本殿下才没有如此丢人现眼的表哥呢。”
暮云笑道:“不管殿下认不认,到底血脉关系都摆在那里呢。希华大长公主是宗室长辈,一向明理,想来她的孙辈应该也不是这等无赖之辈。今日之事,说不定是另有隐情呢?”
暮云心里有种预感,今日这事十有八九肯定有德安县主母女的影子在后头,因此便出言诈了一下。
果然,陈五一听这话,马上哭喊道:“还是这位夫人眼光独到啊,我们哥几个可不是被人给骗了吗?都怪那个德安县主,昨日去宫里不知道受了什么气,就跑到我祖母那边说了这个店半天的坏话。我祖母那不是年纪大了吗,最是心软不过,信以为真,便让小的来给德安县主讨个说法。我也是听信了那些小人挑拨,误以为这家店有些欺辱人,才纠集了几个弟兄过来闹些事的。”
说完,陈五大声哭诉道:“都怪小的识人不清啊,误信谗言,才酿成今日之祸。这些弟兄们都是被我喊来给我助阵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二殿下要杀要剐只管冲着我来吧,还请二殿下开恩,将他们都放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