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只剩一些断后事宜,不日成国公就将带领大军和一些俘虏回京。大家知道成国公平安无恙,担忧自然小了许多,如今只是翘首等待成国公的回归。
而这次战争,除了成国公这个主帅的功劳最大,最引人瞩目的却是年纪轻轻的定西伯王小将军。王小将军听闻此次进犯辽阳卫的敌人与当初进犯西北关的敌人是同族时,分外眼红,直嚷着要给他父亲和祖父报仇雪恨,特意跟皇上请旨跟着去了辽阳卫。原本众人见他年纪尚小,不怎么把他放在眼里的。可是他凭借着一身出神入化的刀法,接连斩杀了对方好几名大将,并且还一刀砍死了敌军的统领。对方群龙无首之下,才会很快被我大辕将士合力绞杀。
成国公递回京中的折子中大多是对定西伯王小将军大加赞赏,并且把此次战事的头功都让给了他。因此,大军虽然还没返京,但是定西伯已经是被夸得天上有地上无了。
昌平侯伯府董家作为定西伯的外家自然也是与有荣焉,这阵子昌平伯府上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要不是恰逢国孝,众人多少有点收敛,若不然怕是这府里还要热闹十倍不止。
而现在董家的当家夫人是成国公府正经的姑娘呢,虽然是四房的,这会儿连暮云都少不得让人送了一份贺礼过去,还有王大姑娘那里也不会落下。
董大少夫人看到娘家和单家交好人家送来的贺礼都很厚重,心里正开心呢,毕竟娘家人长脸也是她的福气不是?只是下一秒,一个管事娘子进来回道:“回大少夫人的话,二夫人和三夫人都说他们那边这个月接待了不少来客,领的份例已经用完了。如今府上有这么大的喜事,该多领一份才是。”
单婧画在心里冷笑一下,但面上却是眉头紧锁略带忧愁的说着:“两位婶婶说的倒也在理,只是这事儿我说了也不算数啊。后院的银子花费一向都是从前院领的,每个月多少都是有定数的,这些日子因要接待来往的贵客,已然是超支了许多了。前院账房已经来和我说过了他们是没有银子了,今儿有几位老夫人过来,祖母那边竟连像样点的茶叶都没有。想要现支二百两银子去买账房那边都不肯,只是说账房如今也没有现银,让拿现有的支应一下。可是祖母一向不爱喝茶,鹤庆堂平日备着待客的招待旁人就罢了,别说是那些老夫人了,怕是连人家的丫鬟都不肯喝。这样是传出去,让外人知道咱们伯府里竟连一点子像样的茶叶都拿不出来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笑话咱们呢?”
来回话的管事婆子忙巴结一笑:“大少夫人精明能干,定是有法子的。”
单婧画轻叹一声:“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过我这里恰好有钰郡主给的一罐子雀舌,是外头上贡的,你拿到祖母那边去支应了今儿一日。赶明日再来个郡主驸马的我都不知道该怎样招待人家了?你去告诉两位婶娘,不是我小气不肯给,只是这会子府里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春季的收成早就用完了,着实没有多余的银钱发月例了。秋季的租子还要等两三个月呢。连祖母这两日都是拿自己私房贴补了不少,我这里更别提了,娘家那边的人送来的贺礼,我要拿自己的私房回礼不说,东西还要拿到公中去用。我这里还一肚子委屈没处诉苦呢!反正两位婶娘在自己房里接待的也都是她们娘家亲戚,就让她们委屈一些拿自己的私房找补一下吧,反正各房的贺礼都是自己收着,无论如何也亏不了本。我这里是没有法子了,两位婶娘若是还有意见,就直接去告诉老太太吧,这府里到底还是老太太做主的!”
那娘子被单婧画说的哑口无言,只得回去和自家主子说了,二夫人和三夫人正凑在一处说话,见银子没领回来,自然少不得把她训了一通。那个下人为了转移主子的火气,自然是没少给单婧画上眼药,把她的话添油加醋的学了一通。两房夫人一听,顿时火冒三丈,纷纷气的银牙暗咬。
尤其是三夫人,仗着自己和老太太是远亲,平日也颇得老太太看重,直接怒道:“好她个单婧画,不过就是个管钥匙的,还真把自己当棵葱了?这家还不是她的呢!一个小辈还是继室,真真是无法无天了,我这就去找老太太去。”
二夫人倒是还有些犹豫:“这,大少夫人娘家强势,又是皇后娘娘的堂妹,若是咱们闹大了,会不会有些不妥?”
三夫人冷笑一声:“不过是个成国公府继室儿子的庶女罢了,皇后娘娘认不认得她还不一定呢!若她真是和皇后娘娘关系好,怎么从没见她得过宫里的赏赐,有什么好怕的?”说着,径直往外走去。
见她一气往鹤庆堂的方向而去,二夫人生怕去的晚了赚不到便宜,忙屁颠屁颠的也跟着去了。
单婧画深知这两个婶娘都不是要体面的那种人,她得先下手为强。打发走了那个来要钱的管事娘子后,就带上从娘家亲戚贺礼中挑出来的几样好东西去了上房。她到的时候,正好府里的几个姑娘也在老太太跟前侍奉。
三夫人的女儿,董二小姐看她带着丫鬟捧着盒子进来,忙不迭的笑道:“大嫂又得了什么好东西要孝敬给祖母,不知道有没有我们姐妹的?”
单婧画先恭恭敬敬的给老太太行礼请了安,才笑道:“自然不会忘了你们这些姑娘们的,只是到底老太太为长,好东西自然是先给祖母了。”
说着单婧画从丫鬟身后拿过来一个锦盒,打开道:“我娘家那边的几个亲戚打发人送了些东西过来,我挑了一些好的特意先来孝敬祖母。这里头是一盒子上好的红参,这个没有人参药性那样猛烈,最适合祖母这个年纪拿来日常滋补用了。”
接着单婧画又拿过另一盒子道:“这里头是一匣子各色玛瑙珠子串的小玩意儿,祖母留着赏人用吧。另外还有几匹料子我瞧着不错,就一并拿来了,祖母留着做衣裳穿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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