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岁的孩童有了大起色,吃了点饼皮之后就恢复了精神,看见锅里还有,巴巴的盯着还想吃。
李京九嘱咐过,切不可吃得太多,可是钟嬷嬷瞧他瘦的可怜,还是给呈了一碗,递过去,吹也不吹一下,三下五除二就吃完了,又巴巴的看着锅里,嘴皮都烫得发肿。
钟嬷嬷却是不敢再给他吃了。
反观那妇人,自打得知小儿子死了以后,就跟死灰一样,东西喂到嘴边也不张口的。后来还是李京九过来劝了一阵子,叫她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剩下的老大想想。老大七岁了,再过几年十三了,就可以自己出去做活。
不说那些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空话,至少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焉知他以后不能过上好日子?
也就五年的时间,熬也要熬出来。
苦口婆心的说了许多,那妇人才开始吃进点东西。
李京九检查了二人的情况,松了口气坐在车内,露枝端了烧热的水给她,跪坐在她身后给她捏肩。“娘娘,咱们什么时候启程去北境呢?”
李京九捧着茶碗,埋头呵了口气,“那妇人的情况还不太好,眼瞧着是能喘气说话了,可是脏器伤得太重,随时可能倒危。再观察一天,后日再上路。”
“娘娘要带着他们一起上路么?”
“自然的。”
“男孩断了右腿腿和肋骨,那女人更不必说,十天半个月都没办法从地上爬起来,丢在这里,跟杀生没什么区别。”
露枝点了点头,但见李京九神色并不太好。既然她已经对那对母女的安置有了计划,应当不会继续忧心才是。现在看来,倒似是挂着什么悬而未决的事。
“娘娘是还记挂着家里的事么?”
李京九抬起头来瞧她。
“奴才是指……李家。”
李京九没有否决。她临走前花了不少钱托付了一个跑腿的,差他好生守着李家。倘若李家有异,或者李家解了难,立马就来报她。
可是时至今日,她却迟迟没等来人。
“也不知道后来怀王岳丈的眼睛好得怎么样……我没在旁边亲自守着,总归不大放心。好在还有宫里的御医可以调遣,就算恢复上出了点小问题,应当也能应付吧。”
这话刚说完,车壁被人咚咚敲了两下。
李京九神色一喜,见露枝掀了帘子。
“江侍卫,出了什么事么?”
李京九的心又坠了下去,瞥见江照流握着刀,有些拘谨的站在车边上,“嗯……那个……娘娘,家里来了消息,说是……”
话还没说完,突然不知从哪里跑来一个老汉,噗通一声跪在了车下。
“这位贵主,请救救我的女儿吧,救救我的女儿吧……”
老汉一口浓重的方言,穿得絮絮巾巾,满身脏泥,浑身都乌漆墨黑的,就那双凹陷的双眼炯炯发亮。一个六十来岁的老人跪在她面前,她哪里吃受得起,忙示意江照流牵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