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九教了他上药,又得教他包扎。
他倒学得一丝不苟,好像在做学问似的。纱布说包三层就绝对不包四层,最后打了个完美的结,他终于放心的把她的脚放回床上。
这样细致的照顾愈发叫李京九难安。
这登徒子……不会又想和她睡一道吧?
她得了自由,一个驴打滚就牵着辈子滚回了最里边,用褥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
“辛苦王爷了,这么晚了,王爷歇着吧。”
她缩在被子里说话的声音翁哝不清的,沈明庭直直的站在床前,两眼幽幽的盯着她。
这女人,嘴上不露怯,被子倒捂得严实。
瞧她拿防狼似的眼神看着自己,真以为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了……
他心里“嗤”的一声,转过身就往外间走。
李京九正如临大敌,怎料那登徒子走得这样快。
快到一句话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个身姿狂狷的背影……
李京九掖着被子,撑起半个身子来张望着。
男人散落在后背的湿发已经将他身上的寝衣打湿了一半,若隐若现的透着里面紧致的肌理,走动起来,肌理的变幻为男人流线的身材镀了层金,一是叫人挪不开偏。
男人似背后长着眼睛,知道她很讶异一般,竟然挥了挥手,示意她不要再看了。
李京九一下揪紧了被子,定睛一看,见他挥手的姿势有点奇怪,只伸出了食指和中指,成了个“胜利”的手势。
他是个古代人,怎么会比“耶”呢?
李京九略一思索,双颊“唰”的就红了。
他……他这哪是在比“耶”,他是在比“二”。他分明是在强调自己之前说的,说她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过“二两肉”,就别看了,他是不会对她有“兴趣”的。
李京九咬咬牙想要回击,那人却已摇着“二两肉”的手势绕进了屏风后头。李京九知道自己败阵,心田里的那点暖流顿时被搅成了个大泥塘。
她心烦意乱的摸回床上,好好骂了自己一顿。过了好一会儿再回头时,是小鹅和露枝守夜来了。
她二人喜笑颜开的朝李京九望来,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儿似的。要不是因着沈明庭在外间睡着的缘故,她二人肯定远远就要打趣一番。
这时不敢搅了沈明庭的好眠,她二人脚步极轻的走过来,又是端水给她喝,又是给她掖被子的。
最后二人验了一眼她脚上的伤,上头的砂布包的规规整整的,她二人同是满意一笑,激动的朝李京九递去了目光。
嘴上倒还极是平静,“娘娘早些歇着吧,奴婢去吹灯了。”
李京九挤了她二人两眼,翻朝墙里睡了。
还是墙好啊,冷冰冰的,就像沈明庭在外人面前的样子,总是能让人迅速的安静下来。
可是他为什么每次和她独处的时候就总是这么不正经呢?
算了,不去想了,李京九叹了口气。
自己就这二两肉,还能翻出什么天来?
李京九蒙头逼自己入睡,却不知,明儿还有更大“惊喜”等着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