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武没听她的话,急急拔了剑便朝身后的锦衣卫刺去...
没有激烈的打斗,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只一瞬,梵一就看到大武头身分离,血淌了一地,死状触目惊心!
她怔在原地,稍稍反应过来后,不禁痛呼出声:“大武!”
她泪流满面,大武为了救她惨死,而罪魁祸首此时还面露讪笑,她怒极而斥:“徐秉乾!杀生罪孽深重,你不由分说滥杀无辜,就不怕因果报应吗?”
“啪!”
梵一被打倒在地,嘴角渗出鲜血,她只觉得右脸失去了知觉,脑袋里也嗡嗡声不停,逐渐失去意识...
“把人带走!回诏狱!”
*
“哗啦——”
“啊——”梵一尖叫出声,冰凉的水从头浇下,激的她头皮发麻。可自己的手脚被铁链绑在铁椅上,根本动弹不得。
“混账东西!怎地对梵一姑娘如此无礼?”徐秉乾走进刑房,笑意盈盈。
梵一见了这张脸,只觉得恶心,不住地干呕起来。
“哟?梵一姑娘这是有了?”徐秉乾故意同一旁的下属笑言:“哎呀,我怎么给忘了,咱们这位掌印大人,可是个阉人呢。梵一姑娘啊,这么美的一张脸,真是可惜了。”
梵一有生以来,第一次气得双手发抖,双目猩红、咬牙切齿:“你到底想怎样!”
“我可是来帮你的,梵一姑娘。锦衣卫接到情报,得知你在陈府,遭受司礼监掌印陈亦行虐打,只要你说出实情,指证陈亦行,我们锦衣卫必定会为你做主的。”
果然,想借她之由,陷害陈亦行!
“陈大人从未伤害我,你想陷害他,别做梦了!”梵一知道这次自己大概是真的走不出去了,倒不如求个痛快,“你杀了我吧!”
“梵一姑娘说什么呢!我们锦衣卫最是公正了,从不冤枉一个好人。既然梵一姑娘说掌印大人没有做过,那就是向我们告发的大夫在说谎了。”徐秉乾冷冷说道:“把人带过来。”
梵一见到那位女大夫被带了进来,脸色惨白,毫无生气。
“沈倩,沈大夫,是你说的,梵一姑娘在陈府被虐打,可如今她却说没有哦。”
沈倩绝望的看向梵一,无声流泪,声音悲怆:“对不起,他们抓了我父母兄长,若我不按他们的意思说,他们便要杀我全家!”
“畜生!你放了她!”
“放了她,当然没问题。”徐秉乾笑了笑,这一笑使他脸上的疤痕扭曲,显得更加恐怖,“只要梵一姑娘愿意指证掌印大人,我立刻放了沈倩一家!”
说完便拿出指证书函,让她签字画押。
梵一心里明白,此时即便按他所愿,可签字画押之后,必然是被灭口。而沈大夫一家,他也决然不会放过...
徐秉乾见到梵一犹豫,便开口提醒:“看来梵一姑娘还没想起来自己是如何被虐打的,那不如我来给姑娘回忆回忆。来人,把沈大夫绑到刑台上。”
梵一瞪大双眼,全身发凉,额头开始沁出丝丝冷汗。
她眼睁睁看着沈倩被绑到她面前的刑台上,而徐秉乾手上拿了把小刀向刑台走去...
“梵一姑娘,你有听说过,凌迟之刑吗?”
“住手啊!你放开她!”梵一手脚被铁链锁住,却依旧不住地挣扎,连手腕脚腕都被磨出了血...
“只要你想明白了,我随时可以停手。这凌迟啊,一共是三千三百五十七刀,梵一姑娘不妨数一数,我割数量准不准?”
说罢,他便手持小刀朝沈大夫的手臂割下...
“啊——啊——”
沈倩凄惨的喊叫,一声接着一声。
“畜牲!徐秉乾!你住手,你会不得好死!”梵一扯着嗓子,整个人近乎崩溃,喊的喉咙沙哑,嘴唇也被发颤的牙齿咬破...
*
陈亦行在含光殿内面壁,忽然眼皮直跳。
这时殿外的番役匆匆进来,呈上陈府送来的急报。他打开一看,心脏滞了一瞬。
随即起身朝外走去,“备马!”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掌印,可陛下说的五日面壁,还未期满...”小番役话未说完,便感到一记冰冷的目光朝他射来...
“属下这就去备马!”
......
陈亦行马不停蹄地赶到私宅,听着王容对他说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脸色越来越沉。王容捏着冷汗,所幸倒没忘记那封信...
他赶紧递给陈亦行,陈亦行拿出信纸一看——
陈大人:
感谢您帮助普乐庵,将您卷入这场是非,实在抱歉。请不要怪罪王管家,是我一意孤行,此事因我而起,我想去找到证据还大人清白。
若我不幸遭遇不测,请大人定要保重自己。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大人能彻查国库失窃案,救救庵中无辜的人。
叨扰多日,多谢大人相救、照顾之情,愿大人今后顺遂,平安一生。
梵一敬上
这一字一句如同遗言,让陈亦行莫名发慌,他强忍下心中的慌乱,朝小武说道:“大武的尸体在何处?”
随着小武走到棺木前,陈亦行仔细看了大武头身的切面,眉心一痛。
好,好一招声东击西!
姜皇后,你让众臣弹劾我为虚,实则是向梵一下手,不就是想看我有何反应吗?
陈亦行此时看不见,自己猩红着双眼,眼神里杀意尽显的样子有多么可怖,可一旁的王容被吓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只一瞬后,陈亦行抬腿大步朝门外走去,丢下一句——
“叫顾之渊带人去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