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收拾东西后，林九稚出了教室，穿过教学区往学校外走去。
正值傍晚放学时刻，校园门口聚集了人。
林九稚站在门口掏出手机，确认林振今天没有发微信过来后，准备过马路。
马路对面是小吃街，小吃街尽头就有家二层楼的新华书店，趁着人少，她打算先去马路对面的小吃街打包点东西。
蓦地，她目光一顿，看见了前方停在校门口左侧的小电驴。
准确来说，是通身blingbling骚粉色，浑身上下贴着hellokity定制印刷的小电驴，整个临城仅此一辆。钟万万特别想要的小电驴。
林九稚缓缓抬头，对上坐在小电驴上的人。
那是个拥有着中国国籍非洲肤色，却穿着私立制服式校服，校服外套敞开，作风有几分不羁的男生，很明显不是十三中的人。
那人也看见了她，神情流露出惊喜，自来熟得快要熟透了，“嘿哟，同学，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长得好看的女生蒋之莱都不能忘记的。
就在蒋之莱仔细地从脑海里地毯式搜索眼前这女生时，女生盯着在皮肤映衬下他一口白得发光的牙。
半晌，林九稚冲他明晃晃笑了一下，干脆地否认说，“有吗，没有吧，你记错了。”
然后走向斑马线。
看着小姐姐越走越远，蒋之莱恍然大悟，记起这不就是那天跟延哥比赛的那个女生。
十三中门口学生多，没一会儿，蒋之莱等的人被目光拥簇着从学校里出来。
蒋之莱远远冲他招手，“延哥！！你猜我刚刚看到了谁？”
季延西走到他面前，看着蒋太子的坐骑，沉默了一下。
蒋之莱傻嗨一笑，“那天跟你比赛，开法拉利那小姐姐，卧槽你们一个学校你知道吗？”
“知道。”
“你怎么知道？”
“……”季延西懒得多说一句废话。
蒋之莱拍拍他拉风的后座，“上车延哥！兄弟们请你吃饭！还有陈邪他们几个。”
季延西手揣着袋，眸色敛了敛，似乎有些嫌弃这车，不动声色骂了句傻逼，绕过他，朝马路对面走去。
蒋之莱却不在意，拧动把手，追了上去，“西爷？你这都退赛两个月了，一顿饭都没跟我吃过，啊不是西爷，包厢都开好了，你去哪啊。”
“买书。”他浑不在意地说。
蒋之莱：“？不是。延哥？西爷？”
蒋之莱看着他逐渐远去的身影，憋屈地，小小声地，“不带这样的，你还真打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季延西你是个傻逼吧？”
蒋之莱没来由的委屈。
掌声，鲜花，生死一线赛场上极限速度，与死神竞逐，劲风擦耳而过博来的冠军，国旗下的荣耀，那本该属于你的鼎沸人生。
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那人顿了下，转身，双手依旧放裤兜里，下颌一抬，眯了眼眸，“你说谁是傻逼？”
夕阳西沉，学校路边昏黄灯光和淡白月光交织交映斜落在少年身上，他孑然一身，身上斜挎黑色单肩书包，包上打着个大大的耐克对勾，头发也染回了黑色，耳边桀骜不驯的子弹头耳钉取下，真就跟个普普通通高中生一样。
整得还挺像三好学生那么一回事的。
除了格外惹人注目的颜值以外。
蒋之莱骂了句卧槽，心想这你都能听见，即刻怂了，“我，西爷我是傻逼。”
季延西沉吟片刻，平淡掀起眼皮子，“狗蛋。”
蒋之莱急眼了，看了下四周，神情慌乱，“爷，您说话就说话，这是外头，别喊我小名成不？”
他“哦”了下，算是答应了，下一秒却眯了眼睛，“狗蛋。”
蒋狗蛋：“……”
他神情凛然，佛系道，“小爷决定的事就没人能动摇，回去吧，不要耽误我学习。”
停顿一下，他又补充一句，“复读可耻。”
高四生蒋狗蛋翻了个白眼，“说话就说话，不带人身攻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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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笼罩下的十三中门口充满着诗一般的意味，正是放学时刻，附近都是穿着十三中校服的人。
尤其是对面的小吃街，各色各类的小吃，同学勾肩搭背说说笑笑显得特别有烟火气，林九稚想吃的东西都排了很长的队，得排到猴年马月。
她挑了间人少的摊，让老板给她打包份生煎，领了生煎后林九稚去到新华书店十三中分店，看了一圈没发现里头有季延西的身影，习惯性地上了二楼。
她拿起摆在眼前的一本西方美术绘本，翻了几页。
五分钟后待翻到第十页的时候，她猛然惊觉，都高三了林九稚，作业写完了吗，五三开始刷了吗，数学搞定了吗。
没有。
那你还看这玩意干什么？
林九稚把书放回去，最后拿了本《数学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想了想，还是把那本西方美术绘本拿了。
林九稚从二楼下来，正好看见季延西出现在门口。
门口对着外头天色，斜阳铺撒了漫天，少年身后弥漫着透亮的粉橘，他出现时目光俊巡了一圈，最后落在刚从上面下来，里侧货架的林九稚身上。
少年堪堪站在那里，路过女生会朝他投去目光，甚至议论纷纷，也许大概可能是认识他的，但他就跟没听见似的，朝这边迈步。
走过来时，季延西目光掠过少女怀里的两本书，稍一挑眉，林九稚跟着低头看一眼，“你要买题吗？大家都刷五三的。”
沉吟片刻，他说，“我刷过了。”
林九稚歪了下头，天真无邪地问，“你刷过哪科？”
眼前这个女孩子很习惯于做这样的动作，就无意识地冲你歪一下脑袋，然后另一侧的几根发丝垂落耳边，季延西莫名舔了下唇，觉得喉咙有些干涩。
他接下来的话打破了林九稚的天真无邪，“语数英，物化生。”
林九稚一噎，用三秒钟化解他这句话，并且心想他是不是在吹牛逼，怎么能有人高三开学第二天告诉她他已经把全科五三刷了一遍？
这不是放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