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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镇守边关卫将军(2 / 2)


卫晋,梁国开国先帝的左膀右臂,随先帝出征,在前朝时就与元沄狂一起被封为兵马大将军,两朝元老,身兼出征元帅,手握帅印,就算是南帝也要给他几分薄面。

“哈哈哈,元贤侄,想不到贤侄先到,圣上叫我出城迎接,本帅来迟了,贤侄可莫要怪罪!”

“卫帅。元某也是刚到。”声音依旧清冷,看着眼前这梁国大将军,语气平淡,似是不想过多与他交流。

“元贤侄,看守京城的守卫士兵如有冒犯之处,疏于管教,必重罚!”

卫晋斜视单膝跪地颤颤巍巍的士兵,一改面色,沉重厚实的声音显得格外威严。

“卫帅言重,他们本是尽职,无冒犯之处。”

“那……贤侄,现在随我一同进宫面圣?”

元郎奕点点头,卫晋转头率先上马,呵退跪地士兵,让几个护卫跟在元郎奕马车后,驭马前行。元郎奕望着前方马蹄留下的尘土,随即转头上了马车。

皇宫内,上书房

一男孩儿拿着一串柳叶,去逗弄从路上抓来的知了,书桌乱成一团,书本斜在一旁,毛笔上的墨水已经干透,坐在离夫子最近的地方。

“六殿下,老夫有一问,可否能请六殿下解答?”

夫子看着书桌那惨状,心里叹气,六殿下每次在他授课时,不是逗知了,就是睡的打呼噜,向圣上反应,第二天授学时,不是自己摔的狗吃屎,就是下学后发现衣服被划破了洞。

“烦死了,夫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都要问我!那还……不如我来当夫子好了!”停下逗知了的手,顾玄司的这一番话,本觉得会把夫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结果没能顺他的意。

“六殿下,如此说,那老夫将圣上请来一同听殿下的授学如何?”夫子捋着胡子,笑着对那气鼓鼓的人儿说道。

“夫子,你老是用父皇压我!清懿,夫子欺负我,你快帮我说说话呀。”

顾玄司眨巴眨巴眼看着右边坐着的顾清懿,一脸期待。

回给他的只有一个大大的白眼!

他见寻求无果,又把目光投向了左边的五皇子顾玄佑,对方正要开口,被打断了。

“殿下,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何解?”

“哼,这有什么难的,不就是傲慢不可滋长,欲望不可放纵,志向不可自满。享乐不可达到极点……”

回答完后,突然觉得好像是在说自己,脸瞬间憋的通红,看着夫子,夫子只是笑了笑。

“答的很好,家国之大,殿下之后定是造福百姓,不可应一时享乐而耽误苍生。”

顾玄司虽知是自己的错,但还是一脸不服气叉着手转过头嘴里叼着柳叶,夫子见了摇了摇头:聪慧,顽劣,不服输,但殿下仍是孩童,孺子可教,这江山这大梁国,百年之后终究要靠他。

“三公主殿下,老夫有一问,孔子曰:“天尊地卑,乾坤定矣。卑高以陈,贵贱位矣。”为何?”

顾清懿望着夫子,从前夫子从未问过这样的问题。

愣了愣,其他的皇子都陷入沉思,有一个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夫子这是什么问题啊,从古至今不都是这样吗?尊贵的人好比父皇,那些卑贱的人从来都是卑贱。”

夫子皱了皱眉头:“四殿下,此话不妥,明有朱元璋,难道不是从殿下口中的卑贱成为九五之尊的吗?为何卑贱的人向来都是卑贱呢?”

“因为他时运好呗。”

夫子摇摇头望向最初提问的顾清懿,她缓缓开口:“夫子,是说君主和臣子之间的上下关系就像天和地一样不能互易吗?”

“哦?为何?”他的眼里充满期待。

“古有周武王,周武王仁德明主,人民归心、苍天赐命,君臣之间的名分只能是作臣子的恪守臣节,矢死不渝。古有商纣王,若商朝立贤明的微子为国君来取代纣王,成汤创立的商朝就可以永立万世;而吴国如果以仁德的季札做君主,开国之君太伯也可以永享祭祀。然而微子、季札二人宁肯国家灭亡也不愿做君主,所以二者是不可以交换的。”

夫子听到这样的答案,心里先是一惊,随即平复,三公主殿下若是皇子,此等悟性,大梁将会延续百年兴盛不衰!

“回答的非常好,三公主殿下,君臣关系不可易,古往今来,这是礼,不可变,天尊贵,地卑微,阳阴于是确定。由低至高排列有序,贵贱也就各得其位。”

顾清懿点点头,夫子又继续问道:“那四殿下,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安民哉!何解?”

“这又是什么问题,夫子,我上一个问题我觉得我自己没回答错!为何硬要我像六弟那样认错!”

夫子道:“殿下,身为皇子,言辞举措非常之重要。才能使人信服,心胸宽阔也尤为重要。这是身为皇家该有的气度。”

顾玄焕沉默,但心里却把他骂了个遍“这老东西不就是在说他话不恭,心不宽吗?本皇子先不跟你计较,母妃说了等以后我登上大宝,有你好受的。”

夫子见顾玄焕不语,以为是他知晓了其中的道理,微微点头,走到了最后一排。

“二殿下。”

“二殿下?”

看着顾玄芜,他盯着自己的破损的袖口发呆,脸上还有刚干的泪痕,只得在心里默默叹气。

身在皇家,这用金子打造的囚笼,不知如何能离去。也不知,多久能离去。

父母膝下,未承一日之欢。

“夫子对不起,刚才是玄芜走神了。”

夫子用着仅能让他一人听到的声音对他低语。

“殿下不用给老夫道歉,听老夫一段话,殿下不必回答我。只需记在心里便可。”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顾玄芜听着夫子的一言,句句诛心。他从来都是怯弱的,愤怒,恐惧,忧虑已在他心中久之不散。

所有人都看不起他,看不起他的母妃,甚至是父皇,从来就没有看过他一眼。原来除了母妃除了六皇弟三皇妹,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尊重。

“天降…大任……”

顾玄芜颤抖的说着这四个字,声音小到只能自己听的清楚,夫子笑了,温和坚毅的眼神与顾玄芜对上了目光,他的内心似乎不再是一片阴霾,好像有一束阳光直击心底。

夫子转过身,朝着顾清懿的后方看去,座位是空的。皱眉,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三殿下为何不在?其他殿下知道吗?”

顾玄佑:“三哥估计又去演武场了。”

顾玄司:“我赞成!”

顾清懿:“恩……”

顾玄芜:“…………”

顾玄焕:“三哥不向来都讨厌这文人的玩意儿吗,不来,也再平常不过了。”

夫子心里叹气,这三殿下厌文好武,以后必是将才,但不通谋略,空有一身本事,只会被人嘲弄,思想简单的莽夫,将来会吃大亏。心里作罢,只好继续授学。

“五殿下,功课每次都完成的很不错,老夫有一问,不患人之不已知,患不知人也。何故?”

顾玄佑略思几秒漫不经心的答道:“不怕别人不了解自己,只怕自己不了解别人。”

“不错,在孔子的观念中,“学而优则仕,是一种积极入世的态度。在了解别人的过程中,也使别人了解自己。”

顾玄佑点点头,夫子走到最前:“各位殿下,今日的功课是,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下次授学时请各位殿下说出自己的理解,今日散………”

“夫子,再见!!”顾玄司耷拉下去的头瞬间立立起来,眼神发光,迫不及待的想离开。

“唉………六殿下就只有这时才最积极。”低头叹息,手拿戒尺书卷,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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