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你们那场戏拍了一整天都没吃饭,小心低血糖。”
唐笑接过巧克力,谢慕见他手指都冻得通红通红的,不由心疼地握住替他搓了搓。
唐笑手指被冻木了现在还没缓过来,抖抖索索地剥不开糖纸。谢慕见状替他拨了一颗,“啊——”
唐笑乖巧地张嘴,任由他将那颗甜腻的糖果塞进了自己嘴里。
谢慕坏笑一声,偷偷觑了他一眼,神神秘秘道:“这要不是在片场,我还有另一种方式喂给你吃。”
唐笑:???
由于唐笑和时景禹这状态是拍不成什么别的了,封白赶紧将两人放回酒店休息,还一人塞了好几包姜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每小时喝一碗,千万别病了。
然而封白的祈祷并没有奏效,第二天唐笑发起了低烧,而时景禹则得了重感冒。好在这部戏是后期配音,要不然时景禹那个感冒过后的公鸭嗓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理好。
今天依旧是两人的对手戏,剧情延续了昨天的那场水中打戏。
温泓发现凌云藏着秘密,变着法子地试探他,凌云一边对这个舍命护他的小师叔心怀愧疚,一边又不得不向他隐瞒真相,几经波折后,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奔溃了,当第三次在小树林里被温泓堵住时,凌云吐露了真相。
“我父母都是魔修,我也算是半个魔物,怎样?小师叔要将我抓起来送往戒律堂吗?”
温泓听了此言第一反应是不相信,随后又的确想到了将人抓取戒律堂任长老们处置。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么做了,等待凌云的必然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劫难。
在他心中计较为难时,只听凌云幽幽道:“我能怎么办?我也不想当个见不得人的怪物。”
言毕他手心寒芒一闪,灵剑蓄势待发。
温泓警惕地御起法诀防护。
“你值得我信任吗?小师叔?”
温泓想告诉他不要做过激的举动,但将心比心,他知道凌云已经感受到了威胁,他方才的确是起了将人抓回去,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的念头。
时景禹饰演的温泓在这部戏里就是个温润如玉的真君子,他做不到对凌云报以完全的信任,因为在自小的认知里,凌云的身份是不循常理的,是带有伤害别人的威胁的,他不能放任不管。但他也做不到对这个自己看着成长起来的师侄痛下狠手。
他甚至有些期待凌云自己动手,帮他做出这个选择。
但凌云只是在掌心聚起了剑芒,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唐笑仿佛间察觉到了一丝宿命的征兆,此时现实与剧本交叠在了一起,站在他对面的人变成了谢慕。唐笑听见自己对他坦言,“过去的事情我一刻都没有忘记,是我一直在骗你,我就是个双手沾满了血腥的怪物,你还会爱我吗?”
但他不想去看谢幕的表情,也不想听到他的回答,他在害怕。
温泓突然意识到,凌云这是在害怕。他躲避着自己的视线,右手甚至在颤抖。
但我不能给他什么保证,温泓想。因为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最终会做什么样的选择。因此他只能无限期地沉默下去……
谢慕来提醒唐笑吃退烧药时,便见他们正巧拍到了这一幕。
后面的剧情他是知道的,在他们僵持的时候,恰逢潜藏在宗门内部的魔物偷袭,凌云救了温泓一命,于是温泓给自己找到了隐瞒他身份的借口。
如果是凌霄的话,他决计不需要找什么借口的。谢慕不禁思考了起来自己的角色,凌云哪怕是个怪物,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在后期,凌霄的确没怎么犹豫就相信了凌云不会去害人,哪怕他勾结魔物杀害同门的证据被一桩桩摆在了戒律堂上。
他和温泓的区别就在于,他和凌云之间,没有公理正义,有的只是情谊。
直到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谢慕才回过神来,唐笑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谢慕一抬头,才发现他们已经拍完了。
“啊?”他愣了愣,随后道,“我在想,如果是我的话,你的出生、过去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我一定会选择相信我认识的那个你。”
唐笑走在前头的脚步骤然停住了,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快如擂鼓。
他近乎小心翼翼地问道:“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