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可别说这规矩严格,可是不严还就不行……为啥这要同乡连坐?为啥要给每个村的百姓都配上村里的宿老?”
“这就是看管好了免得出乱子,免得有人混进来,也免得年轻人不好弹压……”
这撒保平日里看来也是一个吹牛侃大山的八旗混混,刚开始两句还有点紧张,到最后居然越吹越开心了,这典型就是一个人来疯啊!
“规矩就得这么严,不是我们不讲道理……十万多人聚在一起了,天知道会不会混进什么刺客坏人的?”
“所以这些臭老百姓就得按部就班的在他们的一亩三分地待着,不许乱动……你也上厕所,他也上厕所……十万人乱起来就得成千上万的人上厕所!”
“看管的过来吗?万一趁乱混进坏人呢?奴才我说句不恭敬的话……我们就这么严防死守,微服私访的万岁爷不也混进来了吗?”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的规矩还不够严啊,这都已经是大大的放纵了这些刁民啊!”
“够了!”同治帝大喝一声“保家卫国的打仗没见你有这么大的本事,耍嘴皮子倒是厉害的很啊!朕问一句,你有十句话等着呢?”
“万岁饶命,奴才错了奴才知错了……”撒保接着磕头如捣蒜。
载淳心里就跟窝了一把火一样,扭头问五皇叔“皇叔,这奴才说的可是真的?”
奕誴点了点头“万岁爷出巡,那是一旦错都不能有的,规矩严点还是好啊……”
翁同龢看出了小皇帝的心中的不快赶紧走上前来“陛下……底下人发心还是好的,只是手段上有些激烈,看在您御架回国的好日子份上,还请陛下息怒啊!”
同治帝放眼看去,吴淞口周围一片全是跪倒的百姓,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只有身边警卫的这些华族陆战队员还有随行的朝廷大员们还站在左右。
一片茫茫人海载淳突然涌出了一股寂寥之情,他想狠狠的惩罚撒保但是他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罚。
用什么罪过定?扰民吗?在大清国百姓不都是皇帝的奴才吗,为了迎驾抄你的家都行,还在乎跪一天、饿半晌?
或者说骂他侮辱康熙爷乾隆帝?可是皇叔还有帝师都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今天这规模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小场面而已!
更何况,你处罚了撒保,上海道、松江府的官吏你不处理?皇叔、翁同龢、九帅这些人不严办?
可是真要一回国就得罪这么多人吗?为了百姓们吃的这一天苦,得罪这么多官员?
同治帝脸涨红无比然后又慢慢失去了血色,他突然发现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敌人也不是一群敌人,而是一大团无穷无尽的棉花,你根本无法出拳。
或者说,他所面对的是一团混沌!
“撒保!你起来吧……你说先祖随着八旗铁骑入关,一直打到了江南才定居下来?”
“是!奴才是正蓝旗的,先祖曾经在莽古尔泰旗主的麾下任巴图鲁……”
“好!既然如此,你就去西北吧!去左季高手下建功立业去,也好过你现在当这么一个小小的守尉,不入流的城门官!”
“啊……”撒保都吓傻了。
“怎么了?吹老祖宗的功绩一套一套的,真上战场你就怂了?”载淳一脸冷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