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一见邵箫没意见,便纷纷离去,确定人都走远后,她轻轻的舀起一勺,放到了邵箫的嘴边,柔声细语道:“妾身自然是来送王爷一程的。”
施以烟巧笑嫣然:“王爷这话问的妾身也迷惑了,王爷的吃食素来只给亲近的人接触的机会,严防死守别人害你,可怎么就落到妾身这个仇人的手上了呢?”
“你是我的仇人?”邵箫似是在问她,又似在自问,只是那一口气没喘上来,呼吸声沉重了许多。他就像是一头年迈的狼,眼神阴狠,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我们自然是仇人。”施以烟见他不肯再喝,便自个喝了一口,蹙眉道:“好苦。妾身心里苦,嘴上便不能再苦了,就劳烦王爷都喝了吧。”
中毒之人浑身无力,呕血而亡,施以烟又上过战场,轻易按着将毒汤灌了进去。邵箫被呛得一个劲的咳嗽,汤药撒了一身,让他看起来有几分邋遢。
药性还未发作,邵箫尚有几分力气,冷笑不止:“你既然想杀我,何不陷害陈莺儿,偏要搭上自己的性命,放着一箭双雕的好事不做。我不信以王妃的才智,想不到这一点。”
施以烟柔柔的叹了口气:“若是我有孩子,自然会这么做,但偏偏我也没个孩子。不过不要紧,王爷的孩子多,等着她一进来,发觉王爷王妃都死了,必然会有人往她身上泼脏水,任谁都怀疑不到妾身身上。到时候王爷的几个儿子争斗不休,死的死伤的伤,妾身在地下,也聊以慰籍。”
无嫡出,几个庶出的人争斗不休是任谁都能预料到的,邵箫仿佛看见了那个场面,冷冷一笑:“王妃素来对人心参透的厉害,既然你说如此,事情必然会如此发展,然而无论如何,到底是换不回长安,浅玉还有固也的性命。”
施以烟心中远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心神荡漾之际,一口鲜血喷涌出来,她犹自不觉,微微一笑:“是啊,这些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妾身看着王爷不得不死,知道陈侧妃不得好死,猜到王子们争斗而死,这一颗心就舒服的不成。左右,谁都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