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狸小幺如此正色,沧澜君也陷入往事。
“我母后,愿是九重天上翼鸟族的圣主,翼鸟族的圣主不可与人婚配。当年父王为了迎娶母后,不惜以天族撕破脸面。可惜母后她天生体弱,父王听闻静明神君有一法宝叫伽叶妙法心经,以此心经可以疗养母后的身体,可无论父王如何以宝物作为置换如何恳求,静明神君都不肯借与父王。那时魔族和天族的关系十分恶劣,后来为了调养母后的身体,父王只好铤而走险,练了邪功,险些走火入魔,被母后发现,正值那时翼鸟族的锁妖塔被毁,族人着急寻圣主回族,为了不拖累父王,母后选择回了翼鸟族,不与父王相见,最后以身殉塔。父王怪罪于翼鸟族,却又不好为难,有人诬陷锁妖塔被毁与父王所练邪功有关,天族与魔族便展开了争端。那次战败后,父王几度消沉,天君欲捉拿父王问罪,父王与之针锋相对,在心魔的掌控下,欲一统三界。最终……被天族剿杀。”
看得出沧澜极不愿回忆那段往事,狸小幺也是没想到,曾经惨烈的神魔大战,起源竟是一段轰轰烈烈地爱情故事。
可却因此,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那锁妖塔被毁的蹊跷,最后天宫可有祥查?”
“天族认定了是我父王所为,更何况那时天君的心头肉宗珩皇子受伤,终究是没再追查下去。我虽痛恨天族,也痛恨天君不明是非,激怒父王,令他更加走火入魔。可也深知,父王早已被心魔操控,难以挽回。”
狸小幺望着落寞的沧澜,也跟着喃喃道:“神魔大战之时,妖族也起异动,我的家人、亲人、爱人,都死了那两次大战之中,为了报仇,我苦心修炼,不慎被人抓去宗亓一手造就的暗黑组织,受尽折磨,最终练的元神出窍,化作一缕游灵,漂流至碧落苑。”
沧澜大惊:“莫非是我初见你时?”
狸小幺点了点头。
良久。
沧澜沉声:“对不起。”
狸小幺转头看向他,只见他眸色晦暗,音色低沉。
“我听闻,你曾是继凌云的心上人,对不起,若非是我父王被心魔控制,也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他不会死,更不会害得你家破人亡,受尽磨难,对不起,阿九,你若是想要报仇,我的命,可随时给你。”
他难得如此低落,狸小幺嘴角冷笑,想要安慰,却又不知谁更该需要被安慰。
每个人好像都有可以脱罪的理由,每个人好像都是身不由已,迫于无奈。
可她受到的伤害,却是实实在在的搁在心头。
“说到底,终归是天意弄人,仇,定是要报的,你爹已死,我没什么好迁怒于你,杀我爱人的是宗珩,毁我家园的是妖族,真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报仇的机会。”
狸小幺将头埋进阿狸身上,所有委屈顿时涌入心头。
沧澜错愕不已,怪不得她在天宫刚恢复记忆时,眼神那般仇恨宗珩。
望着她那因哭泣而抖动的身躯,沧澜大力将她抱在怀中。
“别怕,还有我。”
许是觉得自己又有些矫情,狸小幺果然噤了声。
忽又想起:“对了,之前听闻混元丹在北海雪山之颠现身,你可有线索了?”
“我早派人去过了,一无所获,不知是谁传出的假消息,亦或是被谁暗中拿到,尚还在调查之中。”
狸小幺怀中的阿狸,不自然地动了动。
刚打扫完房间的柳云枚一出门,就见那梨树上人影浮动,以为是何方小贼,他轻声走近一看,竟见狸小幺和沧澜抱在一起,忍不住大喝一声:“疯三娘!你们俩在干什么!他可是有夫之妇!”
一声怒喝,惊扰了所有人,捺青不动声色地关了窗,随喜听见响动走了出来。
狸小幺立即从沧澜怀中挣开。
沧澜君黑着一张脸,欲待发作。
许是看到狸小幺面露悲色,似刚哭过,柳云枚顿时尴尬在原地。
抬头柔声道:“树…树上冷,你俩可进屋说话。”
随即转身离去。
沧澜君这才饶了他一次。
“小姐…?”随喜在门口唤着狸小幺,狸小幺吸了吸鼻,恢复神色,抱着阿狸纵身跳下梨花树,吓得随喜一跳。
“哎呀小姐,您怎么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呢,要是摔着了腿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