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珩见狸小幺一副坦坦荡荡又伶俐的模样,兀自笑了笑:“你倒是机灵。”
狸小幺望了望远天起伏的云层,神色自若。
“殿下伤势尚未痊愈,连夜赶来见小幺,想必也是为了南渊战神和罗伊仙子,南渊战神是殿下的叔父,殿下是怀疑出卖你的另有其人,还是想包庇他们呢?”
狸小幺想要弄明白宗珩的最终意图。
“叔父和罗伊断不会糊涂至此,应是受人陷害蒙蔽,虽说有宋白在追查,可本宫以为,也许你能找到一些不一样的线索。”
天宫不是轻易踏足之地,从卷进来的那一刻起,狸小幺就和许多事情有了必然的联系,好像被人突然安置在了某一棋局,是走是留,由不得她。
她区区一介游灵能做什么?无非还是试探,有人做局,便要有人破局,为了金玲珑和真身,狸小幺想了想,不妨大胆一试。
“当初殿下救了奴婢,奴婢视为天恩,对殿下感怀于心,奴婢又因殿下屡次入危难之境,然奴婢于殿下不过云袖轻烟。若生,者是造化,若死,亦乃命数,既已在这棋盘之上,奴愿大胆一博,但求殿下,勿轻易让奴牺牲,奴也是惜命的很。”
宗珩见她慎重的很,不由得嘴角一笑:“上次还不怕死的模样,这次就这么慎重了,要死还轮不到你,你只是作为一个变数破局而已,你是本宫所有计划里没有算到的意外。”
狸小幺见太子盯着自己,好像睿智的人,总是喜欢将他人看穿。
那纯净凌厉又好似无害的眼神,盯的狸小幺嘴角抽搐了一下,又立即明朗的笑了笑:“奴才不怕呢,奴有殿下给奴撑腰,那金玲珑,岂是好拿的?”
望着狸小幺狡黠又明朗如银铃般的笑声,宗珩也跟着笑了笑。
风轻轻地吹拂着,撩动两人的发丝,宗珩手一拂,随意捻了个诀,立即将狸小幺送了回去,自己则闪身回了玉阳寝宫。
玄天宫内,狸小幺被宗珩施法化作一道光穿墙而入,再化作人形打了个转方才稳稳地落在地上。
狸小幺抬手望了望食指上戴着的被宗珩幻化的九连环指环,若有所思起来,她这个来历不明的游灵莫名闯入天庭,还恰巧接触了一件又一件大事,太子殿下自然疑心她,亦有一千万种方法逼迫她,审问她,可是他没有坚持那样做,反而护了她,让她自证清白。
眼下看来,无论她是为了金玲珑也好,自证清白靠上太子殿下这个靠山寻回真身也好,这个游戏她必须要赢,而且最好是在太子的人查明真相前一步完成。可她区区一介游灵,当从何下手呢?
一整夜,狸小幺都躺在床上思索这个问题。
虽然她对那个罗伊仙子和南渊战神并不是很了解,可她料想那太子殿下的眼光应不会有错,倘若他们真的无辜,那么供词就定是有难言之隐,当务之急,就是想办法与他们见上一面。
如是,方沉沉睡去,这是自太子受伤以来,她睡的最为稳妥的一个晚上,想着自己已经拿到金玲珑和找到真身的样子,梦中还忍不住笑出了声。
次日一早,她便离开了玄天宫,跟随宋白一路前往关押罗伊仙子和南渊战神的地方。路上狸小幺顺便打听了一下太子宗珩的伤势,这是天庭机密,宋白自然小心,想着她二人昨夜已经见过面,便随口敷衍了一句:“如你所见,已然大好。”
这下子,狸小幺是真的放心了,毕竟他是为了护着她而受的伤,以他的尊贵之躯,倘若真有什么三长两短,她便是万死亦难辞其咎。
“那便是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