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珩将幻化为狸猫的狸小幺带回了玉阳宫,一路面色冷冽,周身气势骇人。
到了大殿,一个狂风怒卷般的甩袖,将狸小幺甩了出来,风一般的疾行一把掐住了她的喉头,死死地抵在柱子上,眉眼间皆是如若寒霜般的愠色。
“你到底是谁?是莫阎空的人?”宗珩歪着头皱着眉头沉声质问,“你保护他,再使出寒玉萧是想暴露本宫的身份,你潜伏在本宫身边,究竟意欲何为?还是说,你只是一颗他安排在本宫身边,一颗糊涂搅局的棋子?你的幕后主人,到底是谁?是瀚元殿的那位,还是另有其人?你到底是想害本宫还是救本宫?”
狸小幺的身上有着太多的谜团,一个接着一个令宗珩有史以来,头一次不淡定了。这也是他数几十万年来,头一次载这么大的跟斗。
他大意轻敌,以为微服出巡,再安排了天兵接应就可以万无一失,可他没想到早已灭绝的赤毒蝙蝠竟再度出现,打了他措手不及。
狸小幺却觉得十分委屈,原来他一直都没有信任过她,怕是觉得她身份低微,来历不明,接近他都是有目的的。声声严厉质问伤了狸小幺的心,又被他掐的几近窒息。
“你如果不说,本宫就此了结了你。”
要她死似乎格外容易,可他觉得一来是没必要,二来是他没有证据,一切不过是他的揣测而已,犯不着因此而伤人性命,不过是想要吓唬吓唬她,看她是否会漏出什么马脚。
狸小幺闭着眼,真恨不得就这样被他掐死算了,反正这条命也是被他救的,她这区区一介游灵,能死在天族太子的手中,也算得上是一件殊荣。
可是一想到,一想到当时他不顾一切将她扑在地上为她挡蝙蝠的举动,她猛地睁开了眼,似有些不甘,想要再问自己辩驳几句。
宗珩见她睁开眼,方才还是一副求死的模样,这会儿又满脸镇定,手劲稍有所松懈,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很快,他便感觉到某个地方猛的一下吃痛,手松开了狸小幺的脖子指着她吼道:“好大的胆子!”
原来,狸小幺竟趁他不备,用膝盖顶了一下他的私处。
宗珩不知她竟如此大胆,以下犯上,如今没有证据也都有了,凭他定个什么罪都有得受。
她也不曾想过,她竟然会有这个胆量。
狸小幺这才透了口气,亦沉声道:
“奴不过是全心信任着殿下,才任由您安排,奴一心只想寻回真身,做回自己,别无他想,奴的命是您救的,法力是您赐的,寒玉萧是您赠的,曲谱也是您教的,您册封之时,送礼是奴兴起,玉印之事也是奴一时冲动,时常后怕悔之,若殿下仍旧还怀疑奴,可将奴安置地远远地,眼不见为净。”
宗珩语塞,先是有些诧异,后不禁嘴角勾笑,他倒是小瞧她的胆识了,竟敢和他这般说话,不卑不亢冷静清晰。
狸小幺与他对视两眼后,便低垂着头等待发落,却没有注意到宗珩背后的伤势。
宗珩痛的身体有些站不稳,想来是背上的毒液发作了,一手撑在了柱子上,狸小幺见他忽然地靠近,心跳加速,浑身紧张,思绪全无。
“来人,把这个胆大妄为的婢女拿下。”
发号施令的是宋白,眼下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但一切确实太过蹊跷。
狸小幺蹬了一眼宋白,望了眼紧促眉头的宗珩,还未等到答案,便顺着柱子滑落昏倒在地。
宗珩知她有受伤,区区一片游灵,却还在强撑。
“宋白,将她送到师尊那儿去,不准声张!”
交代完这句,也跟着昏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