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南宫之时,樊氏悉心照看,后来先帝复位,为表感念封了樊氏为顺妃,哀家好像记得,顺妃比先帝年长了十三岁,封妃时候已四十有三了,既然樊氏可以,贞儿为何不可?”钱太后特意用顺太妃说事,让周太后哑口无言。
樊氏是在南宫多年照看朱祁镇衣食的姑姑,周太后不知他是怎么想的,复辟之后竟将那个老女人封为了顺妃,后来还与她诞下了一女,只是顺太妃年逾四十,不是最佳的孕育年龄,诞下的公主胎里不足,没过多久便早夭了。
“母后说的极是!父皇在时感念顺太妃的照顾之恩,朕也该学父皇一般懂得知恩图报,贞儿不仅对儿臣有照看之恩,还有顾护之情,所以朕想封她为贵妃。”朱见深顺着钱太后的话说,周太后若是再多言什么,便会让人以为她对先帝不敬。
“妹妹哀家可有说错?”钱太后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太后。
周太后笑了笑:“姐姐说的极是!既然皇帝和姐姐执意如此,哀家也不好多说什么,那王氏和柏氏……”
朱见深即刻命道:“尚铭!传朕旨意!立吴氏为皇后,万氏为贵妃,柏氏为贤妃,王氏为惠妃。”
尚铭看着皇帝解了眼下困境,也不由高兴,“奴才遵旨!”
朱见深看着贞儿,笑道:“贞儿,我要你做我独一无二的的贵妃。”他不能许她唯一的皇后之位,那便要许她一世独宠。不管后宫多少女人,他眼中唯有她一人。
钱太后轻咳一声,贞儿回过神,不知该如何是好,她现在成了朱见深的贵妃了?
看到钱太后的眼神,贞儿知道旨意已下,不能拒绝。
她恭谨跪身叩首道:“奴婢多谢陛下!”
朱见深将她扶起,“以后要自称臣妾,朕已命人将昭德宫重新整修过了,仅赐给你一人居住。”
“臣妾不敢。”突如其来了这么多美事,她一时难以适应。
“贞儿,今日当着两位太后的面前,朕只想对你说,不管何时何地你都值得朕将世上最好的一切给你。”朱见深没有避讳钱太后和周太后,这样的一句话似是在给她撑腰。
周太后自称身子不适,回宁寿宫去了,临走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万贞儿。
钱太后看着朱见深待贞儿如此深情,心想先帝临终前要她好好顾护贞儿的事情,最好也就不过如此了吧。
世间阴差阳错,人离去后最终不过是化为一捧灰土,未有情谊不能散去。她欣慰的看着面前的两人,朱祁镇若是泉下有知,该是与她一样的欣慰吧,这也算他以另一种方式,在守着贞儿。
1464年,七月二十日,朱见深下旨立吴婉柔为皇后。
与其一同册封的有贵妃万贞儿,贤妃柏云心,惠妃王钟英。
封后与封妃的典仪今日一同进行,累了一日的她终于可以在昭德宫休息了,她不习惯有人伺候,命其他婢女先退下了。她抬手将发上的发冠摘下,将衣衫云肩解去,吹熄了寝殿的灯,躺在了榻上。
突然有一只手朝她伸来,从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贞儿一惊,赶紧起身,虽然寝殿黑着,她也能看到躺在自己床榻上的人是朱见深。
她起身跪在地上,轻声道:“陛下。”
朱见深看着一片漆黑的寝殿,有些不悦。“桌上的花烛是要点一夜的,你怎么给吹灭了?”
“奴婢不知,还请陛下恕罪。”她又没嫁过人,怎知那花烛要点上一夜。方才只觉那烛光晃眼,让她无法安睡才吹熄了。
“你又称自己为奴婢,再这样朕就要生气了。”朱见深说完,朝她伸出一直手。
贞儿抬眼看着他,犹犹豫豫的将手递给他。
“臣妾多谢陛下。”
朱见深从床榻上下来,从桌上的锦盒中拿出来两只龙凤花烛。贞儿不禁疑惑,这龙凤花烛只有皇帝与皇后大婚之时才能点,他怎么拿到昭德宫这里了?
他将龙凤花烛点起,寝殿内明亮了许多。
“果然还是龙凤花烛好看,贞儿觉得呢?”朱见深笑着问。
贞儿看着桌上燃着的龙凤花烛,小心翼翼道:“龙凤花烛该是陛下与皇后娘娘所用的,臣妾不敢僭越。”
“贞儿,从前我对你说了好多,你却从不记得。但请你今日需得记住一句,那便是自我从十五岁那年起,就知自己此生无法离开你了。即使相差十七岁又有何妨?朕对你的爱,从来与年纪没有任何的干系。”
朱见深说完后,轻轻的将她揽入怀中,目光甚是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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