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看在眼中,急在心中,他虽一直抑着心思,可是神情上野表露出来了一二。
“所以,新晋封的万宸妃,便是贞儿姑娘了?”朱祁钰说着,慢慢走近他们二人。
“朕想临幸哪个女子,想封谁为妃子,无需告知任何人。”朱祁镇将贞儿拉近些,故意地想要激怒朱祁钰。
贞儿知道朱祁镇的心思,面有窘色地看向朱祁钰道:“陛下是万人尊上的天子,怎会看上奴婢,郕王殿下还是不要说笑了。”
听贞儿的话,朱祁钰才知是自己一时着急想错了,万宸妃该是另有她人,面色才渐渐缓和了些。朱祁钰看了她一眼,对朱祁镇跪了下来。朱祁镇没想到他会突然跪下,握着贞儿的手力气也松了些,贞儿见势立刻退到了一边。
朱祁镇疑惑,“这是何意?好好的怎么跪下了?”
“陛下常说与微臣有兄弟手足之情,今日臣弟有一不情之请。”朱祁钰叩首,额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请皇兄将贞儿姑娘赐给臣弟为侧妃,臣弟定不胜欢喜!”
贞儿难以自持地留下眼泪,他说出口了,他竟然真的说出口了!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她无法原谅朱祁钰的凉薄,更能懂在他心中没有人能替代钱锦妱的位置,她不想去争。
她即刻跪身,“陛下,郕王殿下定是在打趣奴婢,或是在和您说笑呢!”
“臣弟没有说笑,是真心想要求皇兄将贞儿姑娘赐给臣弟。”朱祁钰说得恳切,他不解贞儿眼中的慌乱,她一直所求不过是能出宫待在他的身边,为何此时却要拒绝?
朱祁镇为难,他只不过想要气一气朱祁钰,他不珍惜的,自会有人珍惜。贞儿的拒绝,在朱祁镇的意料之中,可没想到自己的一时兴起竟将朱祁钰逼急了,未料到他会如此坦然地开口求娶。
藏身在假山后的汪直的见状,担忧着朱祁钰失言顶撞了朱祁镇,于是只能佯装是他在偷懒睡在了假山后,他走出来,正好被他们三个人看到。
朱祁镇怒道:“汪直?你怎么会在这里!”
汪直揉了揉眼睛,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即刻跪身请罪,“陛下饶命!奴才奉您的命去尚宫局领东西,到了才知尚宫局的人早已把赏赐之物送去了朝霞殿,又一时突觉困倦,就在这里睡着了!望陛下恕罪!”
朱祁钰知道汪直是在为他解围,但是他没有理会,依旧跪在地上,他相信只要贞儿进了府邸,日久见人心,他定能重新挽回她的心。
朱祁镇愿意再允贞儿的一次任性,他淡笑道:“贞儿,你跟在朕身边伺候的时日也不久了,难得你的伶俐惹了郕王喜欢,你若愿意嫁与郕王,朕就将你赐给他做侧妃可好?”
贞儿丝毫没有犹豫,“奴婢不愿!”
朱祁钰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怔着目光看着她,心底千般寒彻。她不愿,她竟是不愿。
方才那一刻,朱祁镇的心微微悬着,她怕她会念着从前的旧情,回到朱祁钰的身边。
“自然你不愿,朕也就不为难你了。”朱祁镇上前将朱祁钰扶起,“朕不想为难她,你也别再为难她了。”
朱祁钰起身,顺势而下僵着笑意,行礼道:“是臣弟鲁莽了,还望皇兄恕罪。”
“无妨,新晋封的万宸妃乃是太贵妃母家的侄女,说起来该是你的表妹。”朱祁镇将万绾玉封为宸妃,也是为了安抚朱祁钰,不让他在宫外一直惦念着太贵妃,宸妃受宠,太贵妃的地位也更甚尊贵。
前朝后宫,牵一发而动全身,朱祁钰是他能信得过几分之人,好好安抚他,对笼络朝堂势力也是一种手段。
朱祁钰借口看望太贵妃先行离开,汪直奉朱祁镇之命送他前去。幸是宫后苑换值的时候,方才的事情才没被其他宫女太监看到。
待确是四下无人之时,朱祁镇走上前,将贞儿揽在怀中,不顾她的挣扎,狠狠地吻了她,他原先不想逼迫她,他要她的心甘情愿。可若不逼迫她,她怕是永远不会说出真切的心意。
贞儿靠在朱祁镇的怀中,渐渐不再挣扎。待二人回过神,重新彼此注视着,朱祁镇的眼中有着难以抑制的喜悦,“告诉朕,你心中是有朕的,是因为你心里有了朕,所以才不愿答允做他的侧妃,是不是?”
贞儿垂首,羞涩地笑着点了点头,她不想再自抑心中对朱祁镇的爱意,或是日久心中生了情,或是在她身陷宫正司的绝望之时,是他来救她的那一刻……所以当听到朱祁钰求娶之请的时候,她的心中才会如此慌乱,所以毫不犹豫地拒绝了他。
朱祁镇将她紧紧地拥在怀中,浅吻着她的额头,此生还未如此欣喜过,他对她的爱,终于有了回应,不必再等来世之约,今生他将会许她一世荣宠……
不远处,朱祁钰站在那里,看着宫后苑中相拥的二人,他只觉自己方才跪身在朱祁镇面前真心求娶贞儿,乃是世间最可笑之事,原来贞儿与他早已有了情谊,看到他跪在朱祁镇的面前,一定在心中嘲笑着他的愚钝。
是因为朱祁镇是万人之上的帝王,所以她才会待在他的身边吗?如果她喜欢帝王,他也可以为她成为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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