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逐下意识的将盘子接过来端着。
正如风霁所言,顾南逐相信她,愿意听她的每一句话,也只相信她。
只要她说一句安全,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顾南逐都敢义无反顾的向前趟。就算是万丈深渊,他也毫不怀疑的向下跳。
师尊给他的安心,是他这一辈子都奢求不来的。
“好啦,你先坐着吃一会儿橘子,我把甜的给你留下了。”风霁站起身,抬手将流月召出来:“我今天给你演一招新的剑势。”
原来她是在挑甜的橘子给自己留下啊。
顾南逐端着盘子,看着每个上面都缺了一个口的橘子,只觉得还没入口一颗心就要被甜化了。
开阳峰一脉的剑术,都以快准狠著称。流月剑锋所至,在意而不在形,一挑一刺之间却还都像是蕴着万分的力道似的。
风霁的性子练开阳峰的剑术,更是个中翘楚。
剑刃割风而过,震落一树的红樱花,荡着地上的薄雪绕着她的双足凌然而上,又在剑尖儿处打着旋儿的飘落下来。
云莫白不在开阳峰,风霁也不再拘着板着。自昨日顾南逐给她洗了一次脚后,她也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就连鞋袜都没有穿。
之前她坐在门槛上,双足被繁复的裙边挡着,顾南逐也没瞧见。此时方见她右脚脚踝上系着一截红绳,贴着雪色的踝骨,就像是雪地上落着的张扬的红樱。
剑刃挽风,游走在她的流袖间。就像是少年人心里藏着的绮梦,说不得,问不得。
鬼使神差之间,顾南逐已经伸出了一只手去捞风霁飞扬的裙角。
花瓣落在他的掌心上,风霁下意识的停下来,覆着眼的白绫叠着高挺的鼻梁,微微偏头望着她:“怎么啦?你要学么?”
顾南逐怔忡着望着风霁,听到她的声音才大梦初醒的恍过神儿来,连忙松手放开了风霁的裙角。
他手忙脚乱的爬起来,小跑到风霁的房间,将她的鞋袜捧出来。
“师尊,地上都是雪,你快别光脚站在地上了。”顾南逐扶着她坐下,动作慌乱的给她套上鞋袜:“若是受了凉怎么办?”
风霁越发觉得顾南逐像未子析了。
不仅管得多问得多想得多,还有些婆婆妈妈。
未子析这些年来统管七曜山,上到几个师弟,下到一众外门弟子,都要他去过问他去管理,唠叨一些也实在是有情可原。
可开阳峰就只有风霁和顾南逐两个人,他这婆婆妈妈是在哪儿练出来的?
风霁深觉,自己需要反省自身。
顾南逐替她穿好鞋袜,又小心的给她理了理裙角:“师尊就算是仙体也要仔细一些,我不是怕别的,若是有心怀不轨之人瞧见了……”
他话音一顿。
就算是有心怀不轨之人觊觎风霁的美色,估计也被风霁三两下之间给打趴下了。
美色不是谁都能觊觎的,除非胆大,命大,还抗打……
顾南逐恨不得在心里扇自己一耳光,刚要改口,偏殿的门被人从里面推开。
花百染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我怀疑你们两个在说我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