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一分钱都要申请,刘建军觉得自己连自己那个不着调的爹都不如了。
眼看着李欣儿粲然一笑,转身回屋去了,背对着刘建军还说了一句“房子买下来了,小芳插了一杠子,把价钱抬到四百一!”
“该死的!”刘建军咬牙切齿骂了一句。
李欣儿放好钱,嘱咐刘建军去弄腌咸鸭蛋的黄土。
这种土必须是从深坑里挖上来的黄黏土,才好用。
村里都是土坯房,每年秋季到了抹房子的时候,村里人都去固定的地点取土。
刘建军担着一挑黄土回来的时候,正好遇见李老二去老丈人那边收鸭蛋回来。
两个人一见面,刘建军看见李老二筐里的鸭蛋还不及以前的三分之一,就问了一句“二叔,那边是养鸭子的少了?还是鸭子最近不爱下蛋?
怎么这两天鸭蛋都不多呢?”
李老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自己买回来的鸭蛋“两样都有,反正这鸭蛋也不太好收,每个还给提上来一分钱,才买了这么点儿。”
刘建军也没多想,做这种小生意,一天好一天孬,也算正常。
两个人到了李欣儿家,跟李欣儿交完账,李老二走了,说是生产队让他出车。
李欣儿越琢磨越不对,按说这鸭子养了一冬天了,到了开春下蛋的时候,庄户人家是舍不得处理的。
又都知道鸭蛋有固定的人收,养鸭子的只会越来越多,不会变少。
而且现在河水已经开化了,河里的小鱼小虾正肥美,是鸭子们饲料充足的时候。
这鸭蛋也应该是最多,营养最好的时候。
怎么鸭蛋会越来越少呢?
李欣儿心里存了疑虑,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儿。
把今天收回来的鸭蛋腌好,李欣儿顺便从最先腌的那批鸭蛋里抠出来一个。
煮熟了,刚一磕开,那鸭蛋便流出橙红色的油来。
天气热上来,鸭蛋也咸的快了。
李欣儿和刘建军两个人,用水把鸭蛋上的黄泥洗了下去,放到锅里煮熟了,准备晚上拿去黑市上卖。
几大盆鸭蛋放到灶房里凉着,李欣儿和刘建军却因为给鸭蛋弄个商标的事产生了分歧。
李欣儿说叫“嘎嘎”牌,刘建军不同意,说这名不好听,也不好写。
他非要查字典,说是起个好记,让人一听又想吃的名字。
结果两人回屋查字典去了。
三丫给家里那头猪割草回来,身后跟着那个胖的像个球的小狗。
一人一狗,又累又渴。
三丫钻进灶房喝水,看见那几大盆鸭蛋,高兴了!
她今天还没练字,以前奶腌咸鸡蛋的时候,都是让她拿着铅笔在蛋壳上写上日期。
她兜里正好有半截铅笔,不如就拿这些鸭蛋练手,还省了本子,大姐没准还得夸夸她。
三丫蹲在地上,用铅笔头挨个鸭蛋上写字“李一”是她给自己取的新名字。
三丫越写越开心,想着这些鸭蛋卖出去,买了的人都知道向阳村有个叫李一的人,她可不就出名了吗?
等李欣儿和刘建军把咸鸭蛋的品牌名敲定,再来灶房的时候,就看见三丫忙得满头大汗。
盆里就剩十来个鸭蛋还没写上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