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虽然没有修为,但她却从未忘记前世的知识。她铺开神识,便感觉到了一道戾气极重的神识,此时正因为灵力的耗尽而不甘地咒骂着。
在来到这个世界的半年内,她对自己所在的这个村庄做了些小小的改造,本想着是保护自己这个脆弱的身体而用的,却没想到机缘巧合间竟然救了男主一条狗命。
她凭借着强大的神识为村庄制作了一个防御阵法,被她标记过的人员自然是可以进出自如,但若是其他人想要强行进入的话,施展多厉害的法术便会被反馈到他自己的身上,而可怜的阵法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便会顺手吸点敌人的灵力,大概是吸得狠,上面那家伙显然有点接近人干了。
不过,余思并未有所谓的怜悯心。
漆黑的夜里,村庄早已陷入沉眠,万籁俱寂,穹顶上的修士已是金丹期修为,却诡异地发现自己完全没法挣脱底下的阵法,就好像陷入了蜘蛛网中的脆弱虫蟊,随着阵法的收紧,生命丝丝流逝。
“虽然我并未有多心疼那少年,但也轮到到你这低劣修士伤他性命?”余思仰着头,神色冷漠。
她往石碑处放入一枚小巧的灵石,上头的修士顿时感觉周身一松,正想赶紧逃命,却觉得丹田一紧,神识便被抽出,落入了一村女手中。
修士又惊又怕,怒吼:“放开我!”
眼前的村姑分明未有丝毫修为,却将自己牢牢地捏在手中,似乎只要指尖稍稍用力,他便会被撕成两半,化作乌有。
电光火石之间,这修士已是想明白,瑟瑟发抖地哭道:“求前辈饶命!方才冲撞了前辈,是我该死,前辈大人有大量,饶小辈一条狗命!”
“哦?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余思微眯眼,黑发束成两个小团团立在头顶,稚嫩的面庞上却只剩冷意,神识如针扎般戳进了修士的身体里,令其痛不欲生,连连求饶。
“前辈,我是追着一可恨的黄毛小儿而来的。那家伙偷了我的宝物,实属不道义,简直是修真界的耻辱!望前辈主持公道!”小命被捏在他人手中,修士虽不敢说假话,但通过语言,他倒是活脱脱塑造了个卑劣的少年修士。
这大能用阵法护佑着这片村庄,想必是正义之士,听到他如此讲述,肯定是掘地三尺也要将这少年找出来,处之极刑。
余思有些好笑,尽管神识并不能读心,但情感的变化还是能察觉出来的。这狡猾修士倒是打个好算盘,打算借刀杀人,却不知她再怎么对少年不感兴趣,也不至于让外人欺负他。
“那你冲撞了我的事,怎么算呢?”余思淡淡道。好似并未将他说的事放在心上,并隐隐有往他的神识施压的迹象。
修士神识一震,试探道:“储物戒里有数万灵石,若前辈不嫌弃,还望笑纳。”他说着还狗腿地抱住了余思的食指,被余思嫌弃地弹开。
余思目光微闪,显然是对这灵石心动,但并未点头答应,修士趁热打铁,看似肉痛地割舍道:“我愿意将储物戒里的宝物尽数献给前辈,望前辈帮忙捉拿小贼。”
“嗯,好呀。”余思甜甜地笑道。
修士恶寒:老妖婆还装嫩,呵,只要那她将自己的神识归还……
“去拿给我吧。”余思好像玩弄人偶一样,捏了捏修士的脸颊。
奇耻大辱!
修士重回身体后,正打算使用本命法宝破开束缚,直取村姑项上人头时,就见那女孩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角。
“……猜到了。”
小灵石直接被碾成粉末,而上头的修士只感觉自己的神识一阵钝痛,手上的储物戒便“叮当”地掉落在了地面,而自己连带着身体一同消失在了阵法的饕餮之口中。
余思弯腰拾起储物戒,笑得得意:“傻子。你又不是第一个撞上阵法的。”
守株待兔,发家致富。
回到家的时候,她也有些犯困,随手将储物戒放进抽屉里,便上床歇息。
许久未曾浮起的记忆又再度扰乱了她的梦境。
三年前,自称是段直道人徒弟的修士来到了原身的家中,表示要接走原身的母亲,母亲身体不适,接去修真界正好可以保养身体,这本是好事,但那修士却拒绝接走原身,原因是其毫无修真天赋,且与其母亲并无血缘关系。
本来修士答应说赠予些许灵石和一枚保命符咒作赔偿,但原身不愿意,硬是要跟着一起走,原身母亲也舍不得离开女儿,即使是养女,也是有情有义。
因此两人闹得天翻地覆,最后那修士一发狠,拔剑直接斩断其母亲的尘缘,了断原身的性命后,强行将绝望的母亲带走。
而重生在这小姑娘身体的她以神识缝补伤口,又在方郎中的帮助下保住了性命,好歹算是过上了生活。却无奈发现自己这个身体真的是个废柴,为了糊口,幸好有一方田地的她只能默默地下地耕田,认真钻研养猪秘籍。
猫爪子摁到她的脸上,交替踩踏着,余思被迫睁开了眼睛,日照三竿,想来已是正午,她正琢磨着要不要去郎中家蹭饭时,就见本该白衣飘飘的少年端着一碗鲜肉热面,顶上还撒着几许葱末,令人食指大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