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雪“哦”了一声,才不甘不愿地去药房。
等妙雪走后,妙玉连忙上前,关切地朝安步摇问道:
“小姐,您没烫着吧?”
“没事。”安步摇抬起手,手背上有一点点红痕,一会就消了。
“妙雪她越来越……小姐,唉,您怎么这么善良,其他的小姐房里哪有丫鬟像妙雪这样不尊重主子的,现在好像她才是主子似的……”
妙玉气愤地小声说道,这话她在小姐面前说了好几次,每次小姐都没当回事反而怪她嚼舌根子,今天她实在是看不下去,才斗着胆子说出来。
“小不忍则乱大谋,小打小罚有什么意思,要让她永远不能翻身才是。”
安步摇轻笑着说道。
可这话却让妙玉整个人僵在了那里,她惊诧不已,一是没想到小姐不仅没有骂她还对她说出这种话来,二是根本没想到小姐居然如此大智若愚,原来小姐根本没有受妙雪甜言蜜语哄骗,而是心中早有计划!
“你过来磨墨,我要抄写点佛经。”
安步摇笑着朝房内的桌案走去。
“您不是乏了吗?您身子刚好,先休息一会吧!”妙玉担心地说道。
“还没什么睡意,明天就要去雁回庙了,得抄点佛经才显得虔诚。哦,对了,你过来,我交代一些东西,你准备好明日带上。”
安步摇附到妙玉耳边说了一些物品,见妙玉记好点头了之后,她才满意笑着坐在了桌案前。
妙玉将墨磨好,就准备出去整理东西,但这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一道有些尖锐的女子声音。
安步摇侧目,皱起了眉头,如果没有听错的话,来人是她的五妹——安瑾容。
果然下一刻就看见一个身穿粉色绣花绫裙的俏丽少女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圆脸的丫鬟。
“二姐,安香铺的胭脂涨价了,我来你这拿点月例花花。”
安瑾容一进来便直奔主题,俏丽的脸上写着她找安步摇要银子是理所应当的表情。
安瑾容是柳姨娘所出,性格同柳姨娘如出一辙,妒忌心强,又恃强凌弱。不过柳姨娘是王氏从娘家带来的陪嫁丫鬟,一直被王氏管得服服帖帖的,平日里根本不敢与王氏作对。
这安瑾容过来,只怕是授了王氏的意,王氏不敢明着对她不好,毕竟王氏是安家的主母,这会遭人闲话,可他人就不同了。
比如这安瑾容过来找她要银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前世的安步摇性格太软弱,生母早死,父亲不疼,祖母不爱,而王氏又是继母,也不敢明晃晃的去告状,所以便由着安瑾容胡来,自己拮据得不行。
只是现在的安步摇却是理也没有理她,径直从桌案上拿出宣纸,让妙玉继续磨墨,准备抄写佛经。
见安步摇看都没有朝她看一眼,安瑾容气哼哼地叉着腰跟了上去,喋喋不休:
“二姐,你如果不给我银子,我就把你偷偷溜出相府的事情告诉母亲,我可是有看见你舅母偷偷给你塞银子呢!”
听到这里,安步摇微微将头抬起,她想起来了,因为她和大哥兄妹俩生母早逝,舅母心疼他们,会经常瞒着安家的人送些银子接济他们。
如果说连安瑾容都知道了这件事,没理由王氏不知道。呵呵,王氏隐藏得够深啊!
这时妙玉已经将墨磨好,安步摇瞟了安瑾容一眼,坐下抄写佛经。
“你……你别以为你将要嫁给太子你就一飞冲天了,要不是你外祖父是沛国公,你以为太子会娶你这种丧母克星?”
安瑾容无法容忍安步摇对她的不理不睬,大声骂道。
此时妙雪也端着药走了进来,听到安瑾容这样说话,也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她一句蠢货!这些话怎么能当着安步摇的面说!
而安瑾容身后的那个圆脸丫鬟则是满脸讥笑。
果然大宅院的下人都是捧高踩低的。
安步摇再次冷笑,是啊,连安瑾容都知道太子娶她是因为她的外公是开国大臣,手握兵权,而前世的她却满心欢喜的只以为太子对她情根深种,才落得那般下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就是这个道理。
看安步摇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安瑾容愤怒地手拍桌案,稚嫩的面容略显狰狞,随着她手拍下,砚台中的墨轻轻跳起,又落了下来,将宣纸上的字染成了模糊的一团。
“安步摇你是哑……”
“啪!”安瑾容愤怒的话才说出一半,脸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
不光安瑾容怔住了,就连熟悉自家小姐的妙玉妙雪也愣住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身为庶女你没大没小,又辱我克母,这一巴掌,是替柳姨娘教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