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蒙元攻陷江南后,也是先后派遣僧侣前来江南,担任僧官意图从宗教上达到统一,这些和尚更在政治上成为当权派的一部分,气焰熏灼,他们不仅霸占美貌女人,而且政府还特地设立了变相的妓院“明因站”供他们淫乐。
而这些人每每到了寺院,便呼尼之少艾者供寝,寺中苦之。於是专作一寮,贮尼之尝有违滥者,以供不时之需,名曰‘尼站’,也就是尼寺中专供来往僧官和侍尼淫乱的屋舍。现下蒙元虽然被赶出江南,番僧被驱逐,但是一些寺院中的尼站并没有撤去,反而成了那些风流人士寻花觅柳的消遣之地。
“心中本无物,何处惹尘埃。既来之,则安之!”赵昺看看几个人,都是一脸的尴尬,而这时又有小轿直接抬进了庵中,听到其中有莺燕之声传出,明白是还有人自带。可想想自己出来一趟不容易,是浑水也得蹚,抬手指指前边,无奈地道。
赵昺知道古代文士并不以狎妓嫖娼为耻,还美其名曰“色隐”,与“小隐隐于野大隐隐于市”大异其趣。尤其是唐宋时代,色隐成风,李白、元稹、白居易、范仲淹、晏殊、欧阳修、杜牧、柳永、苏轼、黄庭坚、陆游、辛弃疾等大文豪莫不和妓女过从甚密。虽然嫖妓有时要受皮肉之苦,但依然有文人乐此不疲,因为,嫖妓不但满足了文人的***,同时也给他们带来了创作的冲动。
但风流快活也有许多风险,不仅冒着挨揍,饱受皮肉之苦的风险,弄不好还会染上病。在现代人的印象中,花柳之症是近现代的产物,其实古时也有,称为‘过赖’。女子得了此病会面如桃花,若是男子染上此疾,最后坠耳、塌鼻,断手足而殂。若问他如何知晓,请叫我‘医神’。
宋代是‘程朱理学’大行其道的时代,按现代给其的定论是中国封建社会走向衰落时期的一种最保守的哲学思想。“存天理灭人欲”的理学,压抑人性,既违反自然发展的规律,也违反了社会发展的规律,虽然借助封建统治者的权力向全社会强制推行,而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学家其实却是另外一副嘴脸。
程颐、程颢兄弟可谓是理学大家了吧,有一次,哥俩儿同赴宴会,程颐一看座中有两个妓女,便拂袖而去,而程颢却与主客尽欢而散。第二天程颐和程颢谈到这件事情,很不满意。程颢却强辩说:“某当时在彼与饮,座中有妓,心中原无妓;吾弟今日处斋头,斋中本无妓,心中却还有妓。”这种厚颜无耻的狡辩在以后的岁月中就成为不少人为自己的淫行作为进行辩解的辩护词。
马端临当然是知道这个典故的,作为皇帝的身边人,怎么能听不出陛下话语中的讥讽和不屑之意,作为一个士人也觉的脸上火燎的一般。可小皇帝执意要进,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陪着,进了莲花庵有相熟的问起,便按照事先约定好的,称陛下是其父故交之子从泉州远来,听闻临安诗社甚是兴旺,于是前来观礼的。人们看赵昺一身世家公子的打扮,又有老仆和护卫相随,自然都信了。
进的庵内,有人引着他们到了一处空地,赵昺看看这里不似清修之地,却像是大户人家的后苑,丛树朦胧,茅舍隐现。汉白玉石栏杆,栏板雕饰张口吐舌身边缀以云朵的游龙,方形覆莲式柱头,前方带基座石桌满置多样茶酒器皿,盆内盛有时令水果和点心。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到来,主位上摆着八扇屏风,作为挡风的凭依,又两个侍童手捧白瓷执壶、茶瓯、黑漆托子,随侍在侧。侧位的案上摆着文房四宝,放着琴瑟,头列炉焚香,青烟袅袅而上,藉由器具铺陈摆设,彰显出文人雅士闲居生活的高雅格调。
主位两侧摆放着案几,早到的人业已就坐,身边多有寺妓或是自带的歌姬相陪,彷若无人的吃酒调笑。马端临的出身官宦世家,其父马廷鸾既是名士,也是当朝重臣,其又是在宫中任职,地位超然,自然是大家眼中的热门人物。一进来便有相熟的人相邀,让其到前边入座,而赵昺虽有其介绍,但那些人明显对他不感兴趣,寒暄两句就不在搭理他了。
赵昺见状皱皱眉,扫视了一眼场上的人倒是没有相熟的,就在后排寻了个角落坐下。在这边落座的人,多是那些落第的穷酸举子们,一袭洗的发白的长衫就暴露了他们的囧况,自然无钱讲排场,倒是像混吃混喝来的。他占据的位置不错,虽然靠后,却是能看清全场的情况,而他躲在后边,别人想看清自己的容貌却不容易。
落座之后,邻座的两人起初还与赵昺说了几句话,可看其年轻,没有名气,又非世家公子,便对其失去了兴趣,自顾自的说话。而赵昺则是喝着茶,吃着桌上的点心,耳朵却没闲着,听着旁人说话。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到来,此人年逾花甲,身边却有两位寺妓相陪,左右相搀进来,而其他人则纷纷起身问候,那人也笑着回礼,在众人相邀下坐到了主席上。
“高兄,这位先生是谁?竟有如此气度。”邻桌的一位显然也是新人,坐下后向同桌相询道。
“李兄,你连此人是谁都不知,其就是方万里,虚谷先生。”那人撇了其一眼,似是嘲笑其孤陋寡闻,面带得色地道,“其是进士出身,诗词俱佳,凡被其评论过的诗词皆能一夜名动京都,可惜其为了满城百姓曾无奈降元断了仕途,否则定然能名列朝堂。”
“是吗?吾听闻虚谷先生名声不大好,说其表里不一,乃是屈身侍敌的小人!”李姓士子恍然的点点头,却是低声言道。
“李兄,此事多有说法,有称其与周密不睦,而周密却受到皇帝的赏识,进了谗言才不复起用。但是那些降元的叛官基本都被处死,而其能留下条命,说明其中也另有缘由的,被同僚踩踏也不无可能!”高姓士子解释道。
“诶,高兄,那坊间流传的‘塌墙’之事,可否是真?”李姓士子左右看看,又低声问道。
“呵呵,此事确是真的……”李姓士子猥琐的笑笑言道。而赵昺的耳朵也立直了,想知道塌墙之事的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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