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小豆叹口气，左右瞧瞧。
这点子职业的谨慎，凌霄自然还有。
所以小豆还站在原地瞧，凌霄已经动腿，绕着餐厅前后左右看了一圈儿。
她有站在她跟小豆说话的位置，扬声做个试验。
看这里是否会太拢音，从而有让她们两个的交谈被别人听去的风险。
待得确定一切都OK，凌霄转回来握住小豆的手。
“你放心说吧。”
小豆叹口气，“……你昨天在飞机上，估计是还没来得及看新闻。”
凌霄点头，“是。落地之后手机还没电了。”
小豆眸光微闪，“……出大事了。”
“节目组跟赞助商让练习生签的保密协议被泄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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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凌霄，也是一个激灵。
“哪一个？”
其实不管是哪一个，只要是剧组和赞助商叫练习生一起签的，那全都是最根本、最要紧的大事，随便哪个保密协议拎出来，都是“根本大法”。
小豆：“……就是点燃‘爱星’的那个。”
凌霄心下也是咯噔一声。
所谓点燃“爱星”就是网络投票的方式。赞助商是奶茶厂商，所以粉丝通过赞助商官方网站链接购买的奶茶，每买一瓶就可以为支持的练习生点燃一颗小星星，用小星星的形式来代表了投票，应和了《最新星》的名头。
起初这样的形式，没人提出异议。
毕竟内娱这几年的选秀节目全都是这样操作的。
只不过最开始就连各公司的工作人员也都有点小抱怨：毕竟各公司员工好歹也要支持一下自家的训练生，所以既然要买奶茶，索性就也去买赞助商的品牌好了。
可是他们却都发现，赞助商提供的网络链接，点击去之后购买奶茶的价格，就是奶茶包装上标注的那个“建议零售价”。
从法律条文层面来说，这样也算“明码实价”，没什么不合规的。只是大家心里都明白，这个“建议零售价”其实是个高价，而市面上卖饮料的，很少有真的能按照这个“建议零售价”来卖的，否则那就是等着进的货都砸手里没人买呢。
更何况网上更是隔三岔五就搞各种促销活动，如果能整箱买的话，价格就更便宜了。
可是赞助商网站上的，非但零售就是按照上限的“建议零售价”，而且不管网上有什么活动一律不参加，就算你一下子买一百箱，价格也跟单瓶零售价一毛一样，一分钱都不带给你优惠的。
而除了赞助商提供的这个链接渠道之外，粉丝们从别的渠道买来的奶茶，统统不作数，压根儿就没有给提供“爱星”的串码。
这就是摆明了磨刀霍霍，就是要借着选秀来正面宰杀粉丝呢。
说是“爱星”，其实根本是“金星”。
节目组和赞助商与练习生们签订的保密协议，就是要求所有练习生都要卖力为赞助商吆喝，而且一定要每一次都要强调，让自己的粉丝必须通过赞助商的这个链接去购买奶茶。
这保密协议是窦蔻以公司名义代练习生们集体签的，当窦蔻将这协议的内容告知给凌霄她们的时候，就连凌霄她们都颇有微词。
赞助商给节目投了真金白银，想要收回投资、拉动购买，这本可理解；但是如果他们就是正常的售卖产品，该参加的促销都参加，而不是这么摆明了要宰人的话，相信正常的销量也是一定能给拉起来的。
只可惜，赞助商贪心不足。
而这种屠宰的代价就是，粉丝对爱豆的热爱……
这样的一柄刀宰下来，其实受伤害的不仅仅是粉丝，连练习生都要受到连累——如果粉丝一旦明白她们对爱豆的热爱就变成这样了，她们会觉得受伤害，而她们会将恨意发泄在爱豆的身上，觉着这一切都是爱豆的错。
其实爱豆们自己也不过是资本控制之下的替罪羊罢了。
而无论是节目组、赞助商，还是各公司，都心知肚明，一旦这样的事情被公之于众之后，形成大众意见的发酵的话，那将会是“灭顶之灾”。
所以任何一个节目开始之前，节目组和赞助商就会要求各家公司都签订类似的保密协议了，叫所有人封嘴。
尽管这样的事情，多年来一直都在发生着，可这内情还一直都被限制在娱圈和粉圈之内，不关心这两个圈子的大众未必了解。
至于媒体们也并非完全不知情，毕竟他们很多也是靠这些娱乐新闻来赚眼球的，所以一向都是“缄默”原则，所谓“民不举，官不究”，也就是这事儿没有被抖搂出去，形成大众热点话题的话，媒体们也不会主动跟进。
所以这个“吃螃蟹的人”便成一个关键。如果这个0号出现，那长长的多米诺骨牌一推就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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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深吸两口气。
也顾不上这西北的寒风了。
“是谁捅出去的？”
“当然更要紧的是，你之前提到星回……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星回？”
小豆眸光一闪。
凌霄心里就有数了。
她紧张得有些手脚发凉，“……就咱们公司内部人知道了，还是节目组和赞助商也已经知道了？”
小豆摇头，“现在不好确定。不过我担心节目组应该也已经猜到了。只是节目组跟赞助商还有没有通气，我就不好说了。毕竟，咱们还没正式跟节目组沟通过。”
凌霄深吸口气，“你觉得节目组怎么会觉得是他？是有确切的证据，还是只是推测？”
“就因为星回一向是个‘不听话的孩子’，而且屡次与节目组的规则作对，所以节目组在嫌疑人里头，第一个圈定了他？”
小豆摇头，“其实具体的……我也说不好。毕竟我也是刚来，什么都不了解。”
凌霄深吸口气，“行了，我找他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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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凌霄什么困倦和疲惫啊全都消失了，餐厅开门之后她更是连半点吃饭的兴趣都没有。
她到通道上去堵星回。
别说林眉山他们，就连星回本尊见到她忽然出现在眼前，也吓了一跳。
某个完全视时空界限如无物的家伙，这一刻罕见地揉了揉眼睛。
凌霄没心情开玩笑，上前劈手捉住他手臂，“不是幻觉。你跟我过来。”
他还冲林眉山他们摊手，挤眉弄眼地乐，“看，幻觉永远都是这么被打破的。”
林眉山他们都笑，然后跟她道别。
凌霄将他扯到没人的旮旯儿，然后周围看一眼，“那个什么，我要确保咱们现在说的话不被人听见。你套个壳。”
星回无奈地笑，“我怎么觉得我跟卖手机壳的似的？”
她踩他鞋尖，“没工夫跟你闹。”
他只好乖乖地收起了笑容，“好了。”
凌霄这才松口气，“我问你……保密协议的事，是你捅出去的么？”
她利用方才的时间差，快速上网查了一下，果然看见了好几条微博，都说的投诉赞助商该款产品不参加网络优惠的事儿。
虽然在微博的汪洋大海里，这还是零星的，但是凌霄知道，这事儿很快就会发酵起来。
就算未必是网友自发的推动，赞助商的商业对手，乃至《最新星》这档节目的对家，也一定会下场推波助澜。
他静静站直，手臂勾起，“……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