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不等我反应过来这句话的味道，又开口，“进去吧，爷爷在等你。”
说完，也不看我，径直转身先我一步走了进去。
我在门口站了两秒钟，才抱着玉棋盘走进去，低着头正准备找鞋换，就看见一双粉色坡跟拖鞋放到我面前。
男人放下拖鞋后，便兀自起身往客厅里走。那神态动作，仿佛老夫老妻之间，早就做惯了一样，并不会觉得有任何的别扭。
我垂眸轻轻笑了一下，或许就是因为他这些总是能自然而然做出来的关心，才更加坚定了我想要离开的心吧。
因为这样的关心，极易让人沉沦，偏他无法给予你的信任，又会让这样的沉沦蒙上一会灰色的阴影。幸福中总夹杂着玻璃渣，便是笑，都透着一股撕心裂肺。
换好鞋进去的时候，顾爷爷正在教训顾子言，“臭小子，我要你有什么用，让你哄个人，你哄半天都哄不好，这费劲！”一抬头看见我，立刻收起严肃，笑逐颜开，“小菲，快，过来这边坐。”
我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把玉棋盘双手递过去，“那天路过古玩街，进去闲逛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个棋盘，觉得很适合爷爷，所以买了送给您。您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只要是你送的，爷爷都喜欢。”顾爷爷一边伸手接，脸上已经笑开了一朵花儿，“还是小菲乖巧，你要是我孙女儿就好了，我就可以无所顾忌的把这臭小子赶出家门算了，成天就知道惹我生气。”
我笑了笑，没说话。
顾爷爷大约是见我没接茬，所以转了话题，“好了，不说这臭小子了。小菲啊，你辞职了的话，接下来打算干什么呀？有没有兴趣……”
我大概能猜到顾爷爷想说什么，抢先一步打断了老人家的话，乖巧恭敬的开口，“爷爷，我准备跟朋友一起合伙开公司。公司的营业执照已经下来了，最近在忙着选办公地址和招聘的事儿呢。”
“……哦……”顾爷爷似乎愣了一下，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顾子言一眼，又笑眯眯的看着我，“年轻人，自主创业是好事，尤其是有朋友一起，彼此也有个依靠。公司选址什么的……诶对了，臭小子，我记得退休之前好像在南湖公园旁边买过一栋商务写字楼来着，最近招租怎么样啊？”
“以前还不错，但这两年经济动荡比较大，很多根基不稳的中小企业倒闭，所以写字楼空了好些出来。”
顾爷爷一拍大腿，“那正好啊，拨一间给雨菲的新公司。”
“爷爷……”我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人配合表演，不得不开口想要拒绝。
谁知道顾爷爷直接一句话堵住我的嘴，“雨菲啊，我知道你看着臭小子不顺眼，我也看他不顺眼。不过这栋写字楼是爷爷买的，给你呢也是爷爷的心意。你嫁到咱们家这么久，给我买这买那的，爷爷都没送过你什么，这就当是爷爷送你的礼物了。你可不许拒绝啊，要不然爷爷要伤心的。”
我，“……”
老爷子都这么说了，我再拒绝，就有些明显了。顾忌着顾爷爷的身体，我抿了抿唇，把到嘴边的话吞了回去。
“好，既然爷爷这么说了，长者赐不可赐，那我就收下了。谢谢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