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安静过后,不知是谁带头,响起一片掌声。
箭无虚发,正中目标!
所有人都舒了口气,三皇子却没从惊吓中恍过神来。他痴痴站着,头顶的苹果被利箭一穿而过,箭羽正对他的眉心?。还是徐纯小跑过去,摇晃了两下肩膀,三皇子才喃喃:“我?……还活着吧?”
“太子殿下好箭法!”
“太子妃也好厉害,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
一通称赞,季软礼节性地颔首接下。射箭结束,陆骁辞却没有放开她,贴着季软耳后问:“好玩吗?”
“嗯嗯!”季软点头,看见三皇子那倒霉样季软就高兴,还不让恭维两句:“夫君教的好。”
陆骁辞箍筋她的腰:“娘子天赋异禀,学得更好。”
片刻后,三皇子由徐纯搀扶着颤巍巍走过来。陆骁辞明知故问:“皇兄这是怎么了?当一次箭靶而已,怎么看起来浑身发虚,叫旁人看见只怕打趣皇兄不行。”
人群中发出低低的笑声。
三皇子不想玩了,只想赶紧走,赔着笑脸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我们先回去了。”
“那怎么行?方才只是试练,太子妃还没真正上手呢。皇兄放心,经过一番教导,太子妃已经知道怎么握箭了,还请皇兄站过去……”
一听还要再来一遍,三皇子大喘气,竟活生生吓晕过去。景阳宫霎时乱作一团,几个小太监将三皇子抬进屋内,皇后派人去请太医。
陆骁辞和季软站在一块,冷眼旁观。好在太医看过后,说三皇子没什么大碍,就是劳累加惊吓过度,休息两天就可痊愈。
离开景阳宫前,皇后似乎有话要说。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住了。算了,自己又有什么资格对太子殿下训话呢?毕竟她以前做的那些事,太子不记仇就算好的了。
出了景阳宫已是黄昏,这日正好立春,没有下雪天气却还是冷。许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季软浑身热乎乎的,没想到这酒后劲这么大,季软提议走回去正好吹风醒醒酒,陆骁辞欣然同意。
二人在前面走,一众随扈远远地跟着。陆骁辞牵着季软的手捂在自己雪披下,走到一处花园时,他停下来指着假山道:“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那时你又矮又瘦,胆儿还挺肥……”
一回忆起来他的话就收不住,絮絮叨叨的。季软脑袋不似平常清醒,还是认真听着。很快,陆骁辞察觉到她的异样,掌心?摸了下季软额头,“头疼?哪儿不舒服?”
季软摇摇头,“没这么娇气,就是喝多了我?酒量不好,睡一觉就成。”
“还能走吗?”
因为一开?始想步行回去,陆骁辞先让抬轿辇的宫人回去了。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情况有些尴尬。
季软也想到了这点,便说:“不碍事,能走。殿下牵着我?,多远的路都能走。”
陆骁辞轻啧一声:“今儿嘴巴怎么这么甜?”
“我?哪天不甜?”
陆骁辞手指点她的眉心?:“娘子每天都甜。”
话音刚落,陆骁辞行至季软身前,蹲下身去扭头对季软道:“上来。”
季软大惊。陆骁辞这是……要背她吗?若是在东宫季软说不准就趴上去了,可此刻他们身后还有一帮随扈,宫道上不知会碰到什么人,被人看见太子殿下背一个女人,在外面得传成什么样?
“你别……快起来。被人看见你当朝太子的威名就没了,以后还怎么立君威?”
陆骁辞不甚在意:“孤背自己的太子妃有何不妥?古来君子先成家后立业,既已成家肩膀若背不起自己的娘子以后还怎么背家国天下?你快上来,我?腿都麻了……”
说不过他的一堆道理,季软犹豫过后只能俯身趴上去。陆骁辞看起来瘦,肩膀却很宽厚。融融温度透过衣衫传递,他一步一步蹋在雪里,步伐稳健,让人安心?到可以就此交付一生。
趴在陆骁辞背上睡了一路,待回到东宫,陆骁辞将人放在软榻上时,季软已经不省人事了。醉酒本来就容易犯困,陆骁辞的后背安全感太足,季软不睡才怪。
睡梦中,她依稀记得有什么事情还没做。没让侍女进来伺候,陆骁辞帮她脱下鞋袜,只听季软哼唧一声,似乎在要什么东西。
“要喝水吗?”陆骁辞凑近听。
季软嗓音喑哑,语调也软软的,伏在陆骁辞耳边,轻声问:“今晚还喂我?吃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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