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洲稍沉思一会儿,陷入了回忆。
半晌,才徐徐道:“其实从你走后最初的时间,我还过得挺潇洒的…嘶,疼——”
宋知欢收回拧他腰间软肉的手指,跟威胁似的捏梁怀洲脸:“再给你个机会,好好组织措辞。”
他看她一会儿,握住她手亲了亲,笑:“遵命,梁太太。”
“……”
宋知欢弯了弯唇。
梁怀洲谈起那几年:“你走的那六年,我想着潇洒也算过,颓废也是过…”
他向来又是个不会亏待自己的性子,还好面子,绝不会再一众好友面前,表露一点儿因为宋知欢的离去,他伤心难过,而后变得颓废。
宋知欢走的第一年,梁怀洲高三,忽然重拾久违的课本,天天跟听天书似的上课。
文科死记硬背,理科却是一问三不知。
后来还是他妈舒蕾亲自下场给他辅导,天天做《五三》、《黄冈》…
那一年六月从考场出来,梁怀洲瞧着房间里堆成小山高的卷子,陷入沉默。
最后又问成铭:“这堆可能有十多斤重吧?”
成铭:“不止,得有二三十斤…”
“……”
可把他牛逼坏了。
高考结束,圈里玩得好的那群狐朋狗友,不是飞国外来个毕业旅行,就是搂着小女友去自个家的小岛来个二人世界。
唯独他那个暑假,被他爸押着,开始学习着手处理公司事务。
那一年八月,梁怀洲十九。
身边没有宋知欢,他一个人在从沪城飞巴黎上过的生日。
舱窗外,繁星躲在云层之后。
梁怀洲看着一颗最亮的星星,勾了勾唇角:“宋知欢,你欠我一句生日快乐。”
-
宋知欢听梁怀洲说完第一年的事儿,有点惆怅的趴在他肩上,指尖摸着他耳垂上那颗字母Z耳钉。
“唉——”
她叹了一口气。
“生日快乐。”她有点儿敷衍的开口,然后又补了一句,“欠你第一年的生日快乐。”
梁怀洲笑了笑,捏她脸颊:“还有剩下的五年呢?”
“你继续说,我再补呗。”
“……”
总是有那么多歪道理。
梁怀洲笑了一声,勾住她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欢欢,我说了我的第一年。公平点——该你说了。”
宋知欢一愣:“我?”
“嗯。”他低头,薄唇吻上她耳垂,舔.舐吸吮,嗓音低得魅人心神,“我想知道。”
不止是你想知道我的那六年。
同样,我也想知道你的那六年是怎么过的。
宋知欢把他脸推开,整理了下头发,垂头看着铺在瓷砖上的羊毛绒毯。
她舌尖舔了舔唇瓣,抬头看着他:“你别吃醋,那我就说。”
“……”
梁怀洲想起,宋知欢去波士顿的那六年,多是宴祁鹤陪在她身边。
不吃醋。
呵呵。
不可能。
可这面子还得给媳妇儿。
他敷衍嗯一声:“你说。”
宋知欢瞅他表情,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啧,男人。
口是心非。
梁怀洲注意到她的小表情,掐住下巴,直接狠咬一口她下巴。
“说。”
“说就说。”
小姑娘也来了脾气。
“你知道的,我英语不好。”宋知欢陷入了回忆。
她才去波士顿的第一年,因为英语不好,平日里和人交流,闹出了不少笑话。
那时候,哥哥宋知遇忙着国内的事儿,根本无暇顾及她,何姨也没有来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宋知欢很多时候,都是在宴祁鹤家里蹭吃蹭喝,或者两人一起去外面胡吃海塞一顿。
第一年,她请了家教,练好了普遍的口语应用。
因为宴祁鹤自初中就出国留学,在华人圈子里玩得极开,有着宴祁鹤带她,加上她本就家世不错,性子也好,很快就在圈子里有了一众好友。
平日里,大伙儿会一起出去踏青野餐,或者约着一起去泡吧。
那一年,她压力挺大的,自小就是生活在温室里的姑娘,突然一个人在异国他乡生活,身边没有亲人,她又学会了抽烟喝酒。
从初始的一杯倒酒量到现在的……三杯倒。
宋知欢絮絮叨叨说了不少,大多时都提及了宴祁鹤。
“那一年,其实挺谢谢老宴的,没有他陪着,估计我得抑郁了…”
她说完,偏头看着梁怀洲,对方也在看她。
漆黑的眼瞳,清晰的刻着她的倒影。
宋知欢:“怎么了?”
“……”
“我吃醋了。”梁怀洲拥住她,闷声道:“早就知道是宴祁鹤陪了你六年,可我还是忍不住吃醋。”
她最难捱的第一年,他不在。
她生命的六年,他缺席。
是另一个男人陪着他。
他嫉妒,吃醋。
却也谢谢宴祁鹤。
宋知欢看他半晌,捧住他脸,四目相对。她笑了一声:“你醋什么?就算他再好,可我也只爱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1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