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洲不耐闭眼。
催促。
“快点。”
宋知欢扬起手,一巴掌稳稳的落在他脸上:“回见。”
她像只兔子似的,飞一样的跑进护栏后,不见了踪影。
梁怀洲后知后觉,愣了一秒。
望着空寂无人的茫茫夜色,笑一声:“死丫头。”
他转身上了车。
杨穆发动汽车,驶入车流中。
-
-狗儿子:【儿子,有空吗?】
搁在床头柜上充电的手机,一直震动不停。
宋知欢望一眼亮起的手机屏幕,抬手摸一下长发。
只有发梢处,还略显黏湿。
她扯下吹风机的电线,丢到床上。
拿过手机,指纹解锁,敲字回宴祁鹤消息。
-【马上要睡了,有屁赶紧放。】
回了消息,宋知欢起身走向衣帽间,换了件瑰色真丝吊带睡裙。
一番护肤折腾完,从衣帽间折身出来,拿过手机一看,有好几个未接来电。
都是宴祁鹤打来的。
宋知欢敛眉,给他拨了过去。
嘟嘟嘟几声忙音过后,电话那边响起宴祁鹤声音,混杂这一两声老调民谣。
“出来吗?”
“有什么事?”她掀开被子,躺上了床,拿过一边的iPad,准备追剧。
宴祁鹤在电话里沉吟半晌,忽然道:“我看见梁怀洲送你回来——”
宋知欢滑动的指腹一滞,丢了手里的iPad。翻个身,嗯一声,淡声:“然后呢?”
宴祁鹤声音有点恳求的意味:“出来见一面,行吗?”
宋知欢没回答,抬眸看一眼落地窗外的夜色。
乌云沉沉,遥远天际不见一点月光。
又要下雨了。
宋知欢:“我……”
宴祁鹤截断她的声音:“就见一面,当做两年前那件事对我的报答,行不?”
宋知欢抿唇,沉默几秒。说。
“地点?”
宴祁鹤:“上河居附近的‘摆渡’酒吧。”
“我等你。”
“嗯。”
宋知欢挂断电话,烦躁的抓了抓头发。
这都叫什么事儿。
她起身走进衣帽间,换了出门的衣裳,拿上手机和钥匙,在玄关处换了鞋出门。
-
摆渡酒吧在上河居附近的商贸圈内,金迷纸醉的城市的夜里,它清流的装修格格不入,却别有一番滋味。
宋知欢推门而入,就看见台上有个穿着波西米亚风长裙的姑娘抱着吉他,在弹唱一首民谣情歌。
-“你可知这百年/爱人只能陪半途/你且信这世上/至多好景可虚度…”
她目光望了一圈,最后在靠墙角落看见宴祁鹤。
宋知欢踱步,朝他走去。
“来了。”
宴祁鹤面前的桌上已经摆满了喝完的好几个酒瓶。
他端着酒杯,单手支着脸看着宋知欢,桃花眼半阖,唇角捎着淡笑打量着她。
宋知欢出来的匆忙,随便抓了条裙子和防晒衫。
嫩黄色的海滩印花雪纺裙,V领的吊带设计,两截锁骨在暗黄色光线深邃性感。
乌黑如绸的长发因为水洗过,行走路上过于匆促,有几缕贴在洁白的天鹅颈上。
宴祁鹤瞧见她光洁白皙的天鹅颈上有个暧昧的红印,扯了扯唇角,有点儿难受。
收回目光,饮一口酒,淡声。
“坐吧。”
宋知欢在他对面坐下,长腿交叠,斜靠在座椅上,望着宴祁鹤,问:“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儿?”
宴祁鹤拿了一个玻璃杯,给她倒了一杯酒。
“夜生活才开始,你急什么急?”
把酒杯推到宋知欢面前,“喝一杯——”
透明玻璃酒杯里装着猩红色的液体,灯光下,波澜片片。
宋知欢没有端起来,抬头看着宴祁鹤,皱眉:“有屁就放,我赶着回家追剧呢。”
宴祁鹤见她没喝,端起那杯酒,直接饮下。
两人之间沉默许久,只有悠悠小调的女声在酒吧里响起。
宋知欢倦意来袭,手臂撑在座椅扶手上,支着脸,打个哈欠,倦怠睁眼:“我真困了,你到底找我什么事?”
宴祁鹤看她一眼,问:“你对梁怀洲也是这么差的态度吗?”
一语横扫所有睡意。
宋知欢坐直了身体,拿过一个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微抿一口,看着窗外。
过会儿,才道。
“或许,更差。”
就梁怀洲那狗样子,就算她想温声软玉,也得被气得破功。
宴祁鹤见宋知欢走神,夺了她手里的酒杯,满满倒上一杯酒,与她碰杯:“两年前那件事,就算过去了,从此你我两不相欠。”
两年前,宋知欢随学校出演舞台剧,因为老师钦点,她半路换了角色,得罪了同班一个女生。
那女生心生怨怼,在学校论坛黑她用不得当手段抢了本该属于她的角色。
她是个佛系性子,不想去解释。
哪想后来愈演愈烈,那位老师还被停职,她也面临是否可以正式毕业的危机。
后来是宴祁鹤出面,摆平这件事,替她澄清事实。
宋知欢弯唇嗯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是果酒,度数不高,她一连喝了好几杯,也不觉得醉。
那首小调还在唱着,宴祁鹤看着支颐闭眼的宋知欢,忽然问:“阿欢,你们在一起了?”
作者有话要说:歌曲来自《记昨日书》,侵删。愚人节快乐,没有万更,也没有二更,只有一更~
老宴真的让人心疼=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