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女人说话永远是说不清楚,连一向爽利明快的大嫂,说话都这般缠杂不清。
“大嫂,您且说究竟说什么了?”
大嫂又拉拉杂杂地,开始从进北宫那一刻说起。
二少夫人何氏抿嘴一笑,温温柔柔地打断了闵氏的话,道:“大嫂这是要从盘古开天,女娲造人说起么?我来说吧。”
何氏见四弟正认真看着她,便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始末说了下,末了惋惜道:“公主是什么人呢?便是没了皇后教导,那宫里头还有太娘娘呢?这丧妇之女不教戒也,又从何说起?”
江微之闭了闭眼睛,一只手撑住了身后的那把椅子。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怪道公主气成这样。
齐国公夫人周氏叹了一句,接话道:“民间是有这等说法,只是公主千金之躯,谁敢说?这孟九如真是热了,滔天大祸了!”
何氏扼腕道:“只是这孟姑娘,咬死了口不承认,一径推到三弟妹头上,这怎生是好?”
江微之缓缓落座,心中涌起了一股子哀恸。
娇纵如她,上承天恩,受万民供养,张扬跋扈,以至于他都忘记了,她同自己那小表妹一般,小小年纪已然没了娘疼。
不怪她气成那般模样,甚至发起了热。
那是多大的伤疤,让人活生生地给揭了上头一层盖儿,血淋淋地亮在了人前。
“女子失恃,已是莫大的苦难。”有沉稳清朗的声音响起,齐国公江燕安磊磊落落地走进正厅,身后跟了自己的两个儿子,世子江遇,次子江逊。“同为女子,不能推己及人,却还幸灾乐祸,实在是蛇蝎心肠。”
江微之起身请父亲落座,面上有些意动。
江燕安虽已是不惑之年,然样貌依旧清俊儒雅,一双眸似寒星般犀利。
“为父已经上表陛下,请求治无教之罪,此言虽非丹宜之本意,却出自她口,也算是得了一个教训,识人不明,观心自省罢。”
他令人去唤三子江逸、三少夫人程丹宜进来。
程丹宜在祖宗牌位前跪了一天,此刻已是满心地懊悔,她带着一脸的泪意,叩首道:“儿媳知错,可属实是那孟九如害我。”
江逸拉了她一把,恳切地向着父亲道:“丹宜知道错了,还望爹爹宽恕。”
江燕安点头,沉稳道:“他人之过自有他人领受,咱们不管旁人。此事涉及天家颜面,若是殿下不追究便罢,若是追究,恐怕为父也保不住你啊。”
程丹宜闻言变色,泪珠儿流个不停。
“儿媳亲去给殿下磕头,求她原谅……”
她知晓此事的利害,换了旁的人家,怕是直接休了自己也是该的。
国公夫人在一旁抹了泪,叹道:“公主那是好相与的?年前被打的侯夫人知道吧,还有那会昌侯府的魏姑娘,被打的做不了人,要去做鬼——不过就是说错了几句她不爱听的话。丹宜这回……”
江微之再也按捺不住,垂着眼睫道:“公主虽娇纵,却不是心肠狠毒、草菅人命之人,母亲背后说人,实非贤良。”他无视母亲气急的模样,向着父亲道,“公主那里,儿子去斡旋,只是三嫂此举实在僭越,须得向公主赔罪。”
程丹宜肠子早已悔青,心里将那孟九如恨到了骨子里,此时听四弟肯出言相救,大喜过望,抹着泪便道:“我这就去公主门前跪去,怎么着也得将公主的心给跪软了的。”她又连连道谢,“我心里爱甚了你三哥,又视母亲为亲娘,两个嫂嫂待我和善,公爹有财有权,又是咱们大梁的功臣,上哪儿能去找这样的人家?四叔肯替嫂嫂走这一趟,嫂嫂心里记你的恩情,日后一定不会忘记的。”
周遭几位被她这一段话说的又想笑,又觉得不合适。
闵氏便打起了圆场,哄着说道:“公主待四叔不一般,这个面子一定会给的!”
江燕安闻言有些不悦,自己身为公公,又不好斥责,便婉转出言:“这话往后少说。咱家从前一力拒了陛下指婚,此时有难,又起了攀附之心,说出去没的叫人耻笑。”
闵氏偷偷吐了吐舌头,看了看自家夫君一眼,立刻收到了自家夫君的犀利目光,好似在骂她:“你个败家娘们儿,少说几句吧。”
作者有话要说:对不起,在医院跑了一上午,更新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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