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的出发点应该是善良的,毕竟讲课的时间只有这么短,言西又早就过了学习的黄金时期,不用点狠毒的手段是没法快速出师的。
只是让他脸上粘着一台大相机,还要从街头走到巷尾,实在不怎么舒服。
而且,人类的视角本来是120度,现在却被限制在一个小框框里,就跟拿着手机看VR一样,瞧不见东西的黑色部分令人莫名其妙的发慌。
这个镜头还那么长,言西不敢转身太快,万一撞到树或人多么尴尬。
开始的几分钟,他就跟刚学走路的孩子一样,深深埋着头寻找安全的落脚地,举步维艰。
“真够可以的,居然能想出这么损的招,等这个大师变成大爷,绝逼会是一个坏逑得很的糟老头子!”他自言自语的骂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他发现把镜头拧到24mm的广角端时,既能大致看到脚下,又能看清前方的道,不至于迎面撞上朝他走来的行人。
心里的不安减弱了几分,于是步伐加快了不少。
“这颗核桃我可盘了十好几年了,瞧瞧这成色,多红润啊!”前方有个小摊赶上买卖,老板正得意的夸耀自己的商品。
“哥们儿,你可别蒙人家,这颜色一看就是刷上去的,连味儿还没散呢,你自己闻闻?”其中一个买家看来也是挺精的老江湖。
“走走走,不买就别瞎说,刷什么颜色?有啥味道?我做几十年生意了,靠的就是坦诚相见,你要存心坏我的买卖就请移步别摊,慢走。”
老江湖根本没有要走的意思,这种局面下,他要是走,就等于认输了。
“我有法子辨认是不是上的色,你敢不敢试试?”老江湖把核桃托在左手手心,右手伸出两指如剑一样的对着这块宝贝。
有意思,看热闹的人也多了起来,其中就包括言西。
他把镜头伸伸缩缩,发现转到70mm的时候居然有一点望远镜的效果,虽说不太明显,但是已经能看清楚那颗核桃。
这是个狮子头核桃,脑袋上的沟壑又密又深,霸气的纹路确实招人稀罕,就是面上的颜色红得有点邪乎有点浮,实在不像是盘出来的。
“试试可以,不过你得先买下来,两千八,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板啪的一下把收款二维码丢在地摊中央,并抢回了核桃。
“呵呵,大哥,那你准备假一罚几呢?”老江湖阴险的笑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也跟着起哄:“就是,假的就得赔钱!”
老板有点慌,眼睛来回扫过面前这些人,接着闭上眼,呲着牙说:“去去去,都跟着瞎添什么乱,爱买买,不买走,别搁我这儿围着。”
这撵人的动作引得大家嘘声一片,看来的确心虚了,那个狮子头怕是真有问题。
“凭什么让大家走,你敢摆摊卖货,大家就敢看敢瞧,如若我证明不了是假的,那权当是帮你打了一回广告,这些人里自然就有掏钱的主,生意不就是这样做的吗?”老江湖说得无懈可击。
“你,你别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反正两千八,你要验货就交钱,如果证明是假的,那我就把钱退你,咋样?”
围观的人群看热闹不嫌事大,七嘴八舌的往上加码:“切,才假一退一?至少也得假一罚十嘛,两千八赔两万八,我看那还差不多。”
老板噌的一下站起来,指着人群问:“刚才谁说的赔两万八?敢不敢露个脸让我瞧瞧?”
大家的目光唰的集中到一个憨厚的大爷脸上,毫无疑问,刚才就是他说的。
大爷乐呵呵的说:“我就是打一比方,你们继续,继续。”
老板却来劲了:“真是瞎几把乱喊,好,那我就跟你赌一赌,如果是假的,我赔他两万八,如果要是真的,嘿嘿,对不起,我这里还有几个两千多的核桃,你必须买一颗,敢不敢?”
大爷摆摆手,一脸为难的说:“不喊了,两万八又没我的份,我不喊了。”
老江湖也站起来,拽着大爷的袖子,把他拉到人群前面,说:“别怕,你就跟他赌,这玩意儿妥妥是个假的,这样,两万八我分你一半,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