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兴是那种比较克己的官员而在他的影响之下安抚使下头的官员们哪怕再有钱也不敢公然地大肆奢糜。
作为马兴的头号幕僚程圭就更不好带头享受了。
虽然他很有钱。
眯着眼脑子里划过的却是一个又一个萧定麾下的将领。
没有那一个上位者会喜欢自己的麾下有一股强大的势力左右自己的决策影响自己的判断。而现在的萧定就已经形成了这样一股强大的势力。
这一次整个的对李续的战争说到底就是因为萧定的突然行动最后使得马兴不得不被动地动员起整个陕西路为他背书。
现在战事打赢了失去了兴灵的李续已经不值一提自然也该秋后算帐了。
瓦解萧定麾下的势力该当是第一要务。
说句心里话马兴也好程圭也好从来都没有想过萧定想要做些什么他们只是单纯地认为一员武将不该有这样的影响力。
所有的人不管是陕西路上的宋人还是横山里的吐蕃人都应该团结在以马兴为首的陕西路安抚使的周围才是正理。
你们团结在一个武将的周围是想干什么呢?
马兴甚至认为他这是为了萧定好将来不管是萧定还是汴梁的萧禹都还得感谢他才对。
程圭曾经以为这件事简单无比。
当一路安抚使发出招唤的时候下头的不管是谁那还不得兴奋得和身往上扑吗?安抚使的大腿和一介指挥使的大腿一个顶尖的文官和一个中高级的武官谁的吸引力更大这还用说吗?
但当他信心百倍地接触到某些人的时候一盆凉水兜头便泼了下来把他浇了一个透心凉。这才让他突然发现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呢!
如果不能用这些伎俩来解决问题的话那就只能等回到延安府之后建议安抚使来硬得了。到时候可以直接釜底抽薪将萧定调走这是最简单的办法然后再慢慢地化解他手下的这些将官。
萧定带出来的兵将着实能打仗这一次旁观了萧定与李续的交锋程圭对于这一点感触颇深如果将这些兵将分解然后安插到陕西路其他各军当中去当可让陕西路各部的战斗力飞速上升。
当然了这样会得罪萧定甚至于会得罪京中的萧禹。
不过只要是升官想来这样的不快很快就会消失吧!
对了陕西路将来会成为大宋攻辽的重要的一条线安抚使肯定是舍不得放萧定走的那在安抚使府之中给他寻一个位置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等到要用的时候再拿出来就可以了。
对了就这样办这对于双方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了。
禹藏花麻要善待要着意的拉拢有了他们也是可以牵制一下横山党项的。
安抚使很是喜欢党项人的铁骑禹藏花麻麾下的吐蕃骑兵也不差嘛。
想着这些事情程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人却是渐渐的睡了过去。两个丫头却是一点儿也不敢怠慢仍然用力地轻轻地为他拿捏着。作为被捉拿的李续府中的罪人她们要是能攀上眼前的这位贵人想来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不会遭罪了。她们可是看到那些凶悍之极的宋将在这个瘦骨伶仃的人面前一个个可是俯首贴耳的。
禹藏花麻正在与拓拔扬威喝酒在场的还有另一个人张元。
禹藏花麻长得像一块门板壮而不胖。
拓拔扬威属于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家伙平时穿上文士衣裳便一派儒生气息但此刻穿着武士劲装那股杀伐之气便油然而生。
倒是张元瘦瘦小小的坐在两人中间活像是坐在两头老虎中间的一只小绵羊。
禹藏花麻颇感兴趣的好几次审视着这个宋人了。
因为他发现拓拔扬威对于这个人很是尊重。
他是知道拓拔扬威的这个人一向眼高过顶的。
“恕我冒昧啊张元张先生我以前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你!”禹藏花麻冲着张元举起了酒杯哈哈笑着道。
既然此人能出现在这里禹藏花麻就觉得没必要遮遮掩掩直接了当地问道。
“张某以前不过一教书匠耳!”张元笑吟吟地道:“闲时替萧将军处理一些文书有时也参赞一些事务如此而已。现在嘛得萧将军拓拔将军仁多知州等人看重就出来做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事哈哈哈!”
肯定不是什么小事情只不过人家不说自己当然也就不好追着问了必竟相交不久交浅言深的事情不是在场的人会做的。即便是与拓拔扬威这么些年没见面了到底如何也还要以后边走边看呢!
禹藏花麻只需要知道眼前这个人的分量绝对轻不了就可以了。
“拓拔兄你大概的意思我是懂了的。说实话现在我算是潦倒了需要抱一条大腿才好过活。按现在的局面马兴的大腿可要粗得多!”禹藏花麻直接了当地道。
“没让你不抱他的大腿说起来我们都是马兴的下属嘛!”张元笑着道:“不过这抱大腿嘛有虚抱与实抱之分禹藏族长你是虚抱呢还是实抱呢?”
禹藏花麻愕然半晌才道:“如果有可能谁不想自己当家作主呢?抱人大腿实际上就是把自己卖了嘛我现在当得把自己卖个好价钱才是。”
“禹藏族长倒是一个爽直人。”张元大笑:“拓拔将军我倒觉得横山商贸可以让禹藏族长入股呢!”
“什么横山商贸?”禹藏问道。
拓拔微笑着道:“禹藏也不瞒你说如果你真加入了横山商贸那以后就得服萧定萧指挥使的命令我们横山商贸可是以他为主的。”
“为什么你会弃安抚使不要而愿意奉一指挥使为主呢?”禹藏花麻万分不解。
“很简单。”拓拔扬威淡淡地道:“萧定把我们当伙伴马兴把我们当利刃。伙伴可以同甘共苦利刃却终有会被用卷刃的一天。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就会被弃之如敝履。禹藏你说我会选那个?”
“萧定有什么底气能与一路安抚使瓣手腕?”禹藏惊疑不定。
“我们已经瓣了好几次了。”张元微笑着道:“接下来还要瓣我敢保证赢得仍然还是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