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鸿捏着拳头,哼了一声在他前头走进去。
安少阙让茗玥在外面等着,便也进去了。
茗玥看他俩的架势,实在像是要打一架,心道那个小耳房够他们施展拳脚吗?
二人进去之后便悄无声息了。茗玥心里担心,刚思量着要不要去听听墙角,就听里面燕玉鸿怒吼道:“你倒是会装正人君子!当初玉珠便是因你才嫁给赵家那小子!如今你又来招惹我妹妹做什么?别装作不关你的事!”
他这么大吼,实在是出乎茗玥的预料。她听见“玉珠”这个名字,隐约记得是三年前燕二的相好,只是后来却嫁给了赵家大公子。
安少阙声音也大了起来:“我招惹你妹妹?别说你不知是你妹妹拿我做挡箭牌!当年玉珠一事你只知怪我,又怎知不是玉珠和赵家大公子两情相悦?我不愿你二人成了怨偶,才……”
燕玉鸿显然情绪要更激动一些,猛的打断他的话:“玉珠是什么心思我难道不知?用得着你来插手?活该你今日让安王爷算计着与我妹妹成婚!活该你自己的婚事也做不了主!”
他这几句话说的狠,气的安少阙声音都颤了起来:“我早知你是好心当作驴肝肺的,当初便不应为你费那些心,让你怨我至此!燕二,你若是半点不顾及当年情意,我也不必看你的面子上退让!”
燕玉鸿显然还是在气头上,口无遮拦:“好!好!我不顾及当年情意!那你我二人何不割袍断义,日后再相见便是路人!”
他说完这话,耳房里却是久久无声,茗玥连忙将将门踹开,那两人就在屋子中间站着,只是安少阙紧闭着眼靠在燕玉鸿肩上,似是已经失去意识。燕玉鸿听见她踹开门,有些空茫的看过去。
茗玥立即黑了脸,上前两步将燕玉鸿推开,接过安少阙的身子,发觉他身上的温度又高了几分,厉声质问:“你对他动手了?”
燕玉鸿还有些怔愣,“我没……我们正吵着,他就……”
茗玥倍感头疼,让燕玉鸿将他安置在床上,再找来大夫。
安少阙这一晕,自然也惊动了其他人,安王得知后急匆匆的赶来,大夫已经给他诊完开了方子,说是几日多有劳损,伤处有炎症,一时气急攻心才晕过去,好生将养并无大碍。
只是还是将众人都吓了一跳。
安少阙还未醒,面色潮红,嘴唇却有些干裂。安王便那样无措的看着他。
茗玥心道这次安王太狠了点,安少阙向来生龙活虎也让他罚成这个样子!不由有些不满道:“七皇叔,您这次下手实在重了些。”
安王又转头看她,目色焦灼,茗玥以为他心有愧疚,刚想安慰一番,便听他道:“玥儿,此事万不可让你七皇婶知晓。”
感情不是担心儿子,是害怕家里的美人儿眼泪决堤了!茗玥看看床上的人,就不由的多了些同情。
她又看看屋里的其他人,明显没一个像是真心挂念他,不由叹了声,还是亲自吩咐小厮下去煎药,又对燕玉鸿道:“先让他在这里,等他醒来喝了药再离开吧。”
燕玉鸿嗫嚅着:“也不必……”他心里几番计较,便说了声好,又有些不自在,“非要选身子不好的时候吵,吵到半途就晕过去,让我……”
茗玥叹息一声,刚刚在门外也将他们吵的话听了个大概,还不忘嘲笑安少阙:“少阙哥哥还真是不中用,听到你说割袍断义就吓晕过去!”
她此话一落,便听床上的人猛地咳了声,她回头望过去,人已经让安王扶在怀里,一下一下的咳着,还不忘瞪她一眼。
茗玥咧开嘴笑得夏日繁花都开了,十分幸灾乐祸。
安王紧张的问:“少阙,如何了?可还有什么不适?”
他软下态度来,安少阙便立即别扭起来,转过身子朝里躺下,“父王几时在意过我?安王府也不过就是母妃疼我几分。”
他背影萧索,之前那大夫刚给他处理了腰背的伤口,此时只穿着里衣,倒真显出几分单薄来。
安王也不知是很心疼他,还是怕回府他真找安王妃诉苦,再让她哭个不停,连忙解释,“我先前也是误会了你,以为你与玉罗真有几分情意,才想出……安王府若是能和燕府结亲,也是再好不过。”
俗话说家丑不外扬,他在燕府这么对儿子说几句软话,已是拉下面子。安少阙若是知好歹,便该顺着台阶下了,可安少阙从小到大从不知好歹,身子都没动一下,只说,“总归我向来做什么都不是。”
说的像他做了什么好事一样,茗玥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眼看安王脸色又青了,忙玩笑几句。
茗玥一直陪着安少阙回了安王府,回去的时候安王总算开恩许安少阙上了马车。安少阙还发着热,神色怏怏的。
茗玥没忍住问他:“今日燕二不来,你会不会真娶了燕玉罗?”
安少阙抬眼看了看她,“别说的像是他帮了忙一样!他如今搅黄了这件事,燕大人还指不定怎么怨他!”
他看茗玥脸上露出疑惑,便笑了一声,“如今以朝中局势,安王府与燕府结亲,是再好不过。只是我未曾料到父王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