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玉鸿虽近年与安少阙多有隔阂,可也到底是好友。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若他在,怎么也能劝上几句。
这么想着,茗玥已经策马行至药庄门口。
药香扑鼻而来。茗玥弃马进店,抓到掌柜就问:“你家二公子呢?”
那掌柜看她那架势,连句公主都来不及叫,更别说行礼了,只颤声说二公子在账房。
茗玥已对他这药庄十分熟悉,听了半句话不言直奔账房而去,账房外守着的小厮甚至没来得及看清她的身影,她就已经进了账房之中。
燕玉鸿正低头算账,却听房门一声巨响开了,他一抬头,就笑了:“公主这是做什么?刚回宫便风风火火……”
他话还没说完,便让茗玥拉住胳膊,“快跟我走!”
燕玉鸿看她这样子显然是有急事,站起来让她拖着走了两步却停下脚步,挣脱开来,道了句“稍等”,便动手整理衣衫,又将头上的玉冠摘下来重新束发。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是因着茗玥有急事才稍稍作整理,若不然必是要沐浴一番,将衣裳熏了香才出去。
燕玉鸿长相俊美,又极注意仪容,举止风范向来是世家公子的楷模,从不会衣冠不整的出门。茗玥看他不徐不缓的样子急得直跺脚,“你快些!若不然少阙哥哥便真让七皇叔逼着娶你妹妹了!”
燕玉鸿还在打理头发,听她这句话却手一顿,随即停了下来,又将玉冠带上,接着坐回桌案旁,又拿起笔来低头算账。
茗玥一看变更急了,走过去夺他的笔:“你这是干什么?还不快随我去?”
燕玉鸿头也不抬,哼笑一声,又拿起另一支笔,笔下不停,事不关己道:“他如何与我何干?”
“怎么与你无关?一个是你妹妹,一个是你兄弟……”
她话未说完,便让燕玉鸿打断,“妹妹是不假,谁是我兄弟?”
他抬起头,目色讥讽的看着茗玥。
茗玥看他这意思,似乎安少阙真是与他不相干的人而已。她一阵气恼,“好,好,好,可你就任由你妹妹嫁给他?”
见他还是不动,她直接上前拉他,“你妹妹终身大事呢!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能不在场?”
他既说安少阙与他无关,那他妹妹他总不能置之不理吧?如今也没时间与他争论,先让他回燕府再说!
说起来论武功力气,茗玥是比不上燕玉鸿的。可燕玉鸿这回竟任由她拉着。
二人快马又回了燕府。
燕府的人一见燕玉鸿回来了,便赶紧跟他道:“二公子,您总算是回来了!小小姐要寻短见,您快去劝劝吧!”
燕玉鸿也未料到事情竟到了如此地步,脚步也不由加快了几分。
茗玥也赶紧追上去。
燕玉罗的闺房外,场面不可谓不乱——安少阙正低头跪在一旁,脸上有受辱之色;安王正厉声训斥他,情急了还踹几脚,边上有几个人在拉他;闺房里时不时传出哭声,那燕夫人正隔着房门劝慰她,哭的几欲晕厥;燕尚书又要照看燕夫人,还想着劝告女儿,还挂记着安王,一阵手忙脚乱。
茗玥看着一阵头疼,问旁边一个神情焦躁的小丫鬟,问:“怎么回事?”
那小丫鬟倒是口齿伶俐,几句话就说清楚了:“我家小姐正在做一个香囊,却听闻安世子来向她赔不是。小姐可从不知他什么地方对不起自己,就去看看。安世子低着头什么都不说,安王爷却说安世子玷污了我家小姐,倒了歉又就顺势说要提亲,安世子又说打死也不娶,小姐羞愤难当,便……”
茗玥听得一愣,却也抓住些与传言不符之处,问:“你家小姐不是说非少阙哥哥不嫁?怎么又……”
那小丫鬟“呃”了一声,接着就红了脸,“这只是前几日夫人给小姐说亲,小姐不愿才编出这话……”她瞟了瞟茗玥的脸,看不出什么才继续说道,“原本安世子就仰慕者众多,本以为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谁知……”
茗玥倒不知竟是如此,不由叹息一声,又看看在角落里跪着让安王打骂的安少阙,心生几分同情。
她还叹息着,便听身边的人一声怒喝:“混账!”
她转头,便看见燕玉鸿已经铁青了脸,接着就看他气势汹汹的走到燕玉罗的闺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