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看着眼前的袁美娟,知道此时拖着她的人已完全失去了理智,她的周围溢满了危险的信号,她一边继续随手抓着能抓到的物件来拖慢速度,一边大声呼救:“志雄……救命啊!志雄……救救我……”
突然,林默挣脱了袁美娟的束缚,一个踉跄向前扑去,就在她扶住身旁的椅子靠背稳住身体的一瞬,看到前方不远处的地上,一堆密密麻麻、乱七八糟的玻璃碎渣。
玻璃碎渣!
已布置好的礼堂里,竟有那么一堆无色的玻璃碎渣,静静地躺在那儿,它们等待的仿佛不是来清扫它们的扫把,而是一场预谋。林默是被袁美娟一路硬生生连扯带拽地拉到这里的,似乎就在这么一瞬,林默明白了她的不祥预感是什么了。
她的脑子里一下子浮现出前世里那一刀下去后血肉模糊的伤口,这一画面不禁让她寒毛卓竖。林默骤然转身往回走,她要远离那个危险的地方。
她刚转过身尚未站稳,就被袁美娟很大力地推了一下,林默后向退了几步,就听袁美娟阴森森的说语:“你不配叫我的志雄,全都因为你,你真—该—死!”说着在林默尚未站稳的身体的时候,对着她的双肩又是用力一连推了好几下。
林默连连后退,突然她的左腿被桌腿绊到,失去重心,整个人向后跌去,在摔下去的时候,随手抓|住一个木椅的椅背。因为摔下去的力道太大,椅子一下子翻倒,而林默整个人呈侧翻式继续向下跌去。
“啊……”
随着一声惨烈的惊叫声后,林默重重地摔倒在地,她左侧身着地,起初只是左侧的肩和侧腰硬生生的疼,这种硬着陆地的疼尚未过去,就感觉到左手腕部传来一阵锥心的痛。
她把目光移到左手,此时她的左手正按在那一堆玻璃碎渣上,从她的手下缓缓渗出红色的液体将那些玻璃碎浸染地绯红剔透。
虽然不愿再看到两年前的那一幕,但此时出于本能,她忍着痛将左手翻过来,手掌上扎满了一个个的玻璃碎,而她的手腕上,却有一个特大的玻璃片插在记忆中她曾划过一刀的那个位置上,此时鲜红的血液从那片玻璃四周汩|汩流出。
前世里、两年前的记忆,此时、此景却又重新上演,可现在的她不想死,更不能死,她还想跟她爱的人执手偕老。
“承风……承风……”
她的声音,充满了惊惧、充满了悲戚,在空荡荡的礼堂里显得是那么的细弱而无力。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而至,袁美娟假惺惺的声音响起:“哎呀,志雄,这里怎么会有一堆玻璃呢,你快点儿,这……这该怎么办呀?”
袁美娟的话音刚落,顾志雄已飞奔到林默的身旁,见到这副场景也是吓的一怔,朝着身后的人大吼:“快打120!”
“承风……承风……”
似乎看到一线希望,林默的声音大了许多,她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的绳索般紧揪住顾志雄的衣角:“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这种场面顾志雄也从未经历过,此时他也吓的脸色苍白,他伸出抖个不停的手抚了抚林默的脸:“没事,没事的,救护车来了,就……快到了……”看着林默左手腕不断溢出的鲜血,朝身后的人吼道:“妈的,这该怎么止血?”
一片锋利的玻璃片,齐刷刷割开了手腕上的动脉,谁都知道要止血只要把伤口用力按住,不让血流出即可。可眼下,若是把那片玻璃片拔开,说不定血会流的更快。
顾志雄看着这样的情形,再一想这里车子开不进来,就是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往这里跑也得要几分钟才能到,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一把把林默横抱于胸前,就往外狂奔。
林默的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她紧紧抓|住顾志雄的衣领:“我爱他……我爱他……”
林默惨白的一张脸上,布满了透明的泪痕,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是无数颗钻石在闪烁,她的眼睛毫无焦距地看着高高的蓝天,嘴里若有若无地一直念念有词:承风……承风……
顾承风,那个曾经在她最绝望的时候,给了她希望的男子;那个曾经在她最落魄的时候,给她经济支撑的男子;那个曾经在她被世人唾弃的时候,而唯独只他没有抛弃她的男子;那个曾经她屡被人暗地里下黑手,而每次都挺身而出的男子。
她本打算把自己的余生奉献给他,用她的真心实意诠释对他的爱,可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上天却再一次残酷地收回了她的生命,一种不甘、一种抱恨终天的悲切涌|入心头,一股对事物毁灭的恐惧感,让她不得不死命地睁着早已疲惫不堪的眼皮。
视线里的天,渐渐地由蓝色变为灰色,再由灰色渐变为黑色,耳边杂乱的嘈杂声随着救护车的警笛声而消散,整个世界似乎一下子清静了下来,只感到随着她挨着的身体上下颠簸而颠簸着,她的手仍死死地拽着手中的衣料,也只有这样,她才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空飘飘的灵魂……
作者有话要说:π_π……π_π……π_π……
PS:我这人总这样,应该放在这一章的小剧场,我偏在上一章就放了出来,看来我有剧透狂症~这回好像已经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