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刹他脸上还是和煦如春风,下一刻就是寒风料峭般冰冷。“银蝶,伺候瑾嬷嬷用凤梨酥。”
银蝶从外头走了进来:“嬷嬷,你不该拂了皇上的好意。”
萧太后大喝一声:“银蝶,你是谁的奴才,难道眼里就没有我了吗?慈宁宫里你哪有置喙的余地。”
银蝶周周正正的说:“奴婢眼里自然是有太后的,在慈宁宫自然也是没有奴婢可以置喙的
余地的。只是,慈宁宫也在皇宫里,也一样归皇上管的。所以,奴婢只好先皇上而后太
后了。请太后不要责怪奴婢!”
“好一个先皇上而后太后!银蝶,你真是一个好奴才!我养了你许多年,没想到最后却
换了你这样一句话。我真是瞎了眼了,枉我往日那样的疼你!”
承绪依然微笑道:“母后,银蝶仅仅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就让你生气,那陪伴你几十年,
最后却要害了你的人,你又会作何感想呢?”
“你说什么?”萧太后问道。
承绪示意银蝶先退一步:“也罢,这盘凤梨酥就先不要让谨嬷嬷吃了。多留她一会儿,也
好让她见见自己的儿子。最后一面,朕还是成全她们这对母子的。”
谨嬷嬷这才慌了起来:“你们把廷鹤怎么了?不,他不会有事的!”
此时最糊涂的应该是萧太后了,她一直以为是自己在做局,现在才明白,她根本就是一
个局外人。也许,她只是在别人的局子做一个棋子。
“廷鹤是谁?”
“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承绪带着一丝玩味的说:“我,荣宝,廷鹤。母后,你觉得哪
一个才应该来做这个皇上呢?”他的眼睛看了看谨嬷嬷,“小的时候母后从来都不关心
朕,是你一直在偷偷的照顾朕。所以,在朕的心里,你和翼王妃都朕的母亲一样。杀死
你,就像摘了自己的心一样。当你们谋划要刺杀朕的时候,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的感
情吗?”
张德在门口退后了几步,刚要转身就被银蝶给揪了回来:“张公公你要去哪儿啊?”
张德讪笑一笑说:“我去给太后沏壶茶。”
银蝶冷冷的说:“不劳张公公了,这些事有人会做的,你还是跟着我去见皇上吧。”
“皇上和太后聊家常,奴才还是不要进去打搅了。”他觉得腿肚子都要抽筋了,忍不住浑
身筛起了糠。
“如果皇上和太后的家常里有你呢!你想跑,晚了!”匕首抵在张德的脖子上,他张口结
舌的求饶道:“银蝶,银姐姐,好姐姐,你不要这样,我是不会跑的,真的,我是不会
跑的。”
萧太后大怒:“银蝶,你好大的胆子,连慈宁宫的大总管你都敢要挟!”
“太后息怒,奴婢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
承绪站起身来,说:“银蝶,去看看荣郡王和廷鹤来到了吗?这盘棋,到了收尾的时候了。”
谨嬷嬷已经意识到什么,她问:“廷鹤在你的手上?”
“是的。”
“荣宝呢?”
“也在。”
“廷鹤还活着吗?”
承绪耐心的回答:“朕说过,要让你们母子临死前见上一面。所以,朕是不会食言的。”
“呵呵……”谨嬷嬷冷笑了起来,“没想到我们绸缪了许多年的计划竟然被你给识破了,
我真后悔没有早一点把你给毒死了,却让你害了我的廷鹤。”
萧太后急不可耐的问道:“谨儿,你说廷鹤是你的儿子,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个贱人,你
都背着我做什么!”
谨嬷嬷一反往日恭敬的模样,面目狰狞的骂道:“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杀了我的儿子,
还想让我甘心的给你卖命吗?可你却不知道,我那个苦命的孩子却没有死,他活了下
来,还是先帝的长子。所以,他理应来做这个皇上,而不是你的儿子,也不是翼亲王的
孩子。只有我的儿子才配做皇上,只有我的儿子才配!”
萧太后苦笑说:“我日防夜防却没有防身边的狼,就凭你也想扳倒我,你做梦吧!先帝都
去了那么多年了,谁知道那个廷鹤是哪里来的野杂种,也想冒充先帝的儿子。”
“你想知道吗?那就要问问你的好妹妹了。我们败了又如何,你们也一样是两败俱伤。
你的儿子,她的儿子,嘿嘿,都在自相残杀,你的心里是不是和舒服呢?”
“你好狠毒!你是何时开始设的这个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