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眼睛大得老鼠的眼睛都比不过你呢。”
对话中还传来阵阵姑娘掩嘴的笑声。
“各位,那块红色的凤血玉佩,确实在这条船上,倘若大家实在找不到,那我家公子便只好将它拿出来了,只是这样,这个游戏也就结束了,到时玉佩送不出去,对于我家公子来说,实在是个遗憾。”慕隐身边一个侍从走到船头说着。
“且慢!”此刻,一个从容清脆的声音传来,不远处一张同样大小的船慢慢驶来,那张船前方的小船见了纷纷让道。
那是礼部尚书家的船,说话之人正是礼部尚书之女宋谦婉。
不一会儿两张船便靠近了,仆人搭了桥,宋谦婉在侍女的搀扶下沿着木桥走了过去,走到慕隐的船上。
宋谦婉身穿鹅黄色的华衣,衣裳上牡丹花开无边,头上戴着牡丹花玉簪,画着明艳的妆容,举手投足无不渗透出大家闺秀的气质。宋谦婉是整个皇城公认的美女,是无数男子梦寐以求的女子,可大家都知道这样美的女子,又是礼部尚书的女儿,那她将来肯定是皇上的女人,其他的人想都别想。但此刻她刚刚走过桥到慕隐身边时,确实有点像两人鹊桥相会,众人不禁开始小声说着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慕隐公子,小女子宋谦婉,是礼部尚书的女儿。”
“嗯,宋姑娘,在下有礼了。”
慕隐话一出,站在船顶棚上的沈荼便愣住了,这个声音……
梓檀忙于欣赏宋谦婉的容貌自然没有发现沈荼的异常,连沈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愣了多久,只记得自那个声音一出,她的四周便变得静悄悄的,只能隐约看到四周的人嘴唇不停的上下动着,而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我知道公子的玉佩藏在哪。”宋谦婉的话拉回了沈荼的思绪,四周的人顿时轰动。
“宋姑娘,在哪里?”
“宋姑娘快说出来,我都耐不住性子了。”
“请大家静一静!”宋谦婉此话一出,四周便鸦雀无声。
宋谦婉迈着小碎步走到慕隐的身边,一只手便覆到慕隐的衣袖上:“公子这衣服上的梅花真是别出心裁,我只见过别人绣红色的梅花,却不曾见过黑色的,慕隐公子真是风雅之人,连品位都与常人不同。”
“宋姑娘说笑了,哪里是什么风雅,只不过早上写字的时候不小心墨汁倾洒到了衣袖上才将梅花弄黑的。”
沈荼听着这话有些好笑的想,墨汁倾洒还能倾洒得这般均匀?除了梅花之处其他地上仍是浅蓝色。
宋谦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放开了手:“既然这玉是在船上,而船上却又找不到,那么就只可能是在这船上之人的身上。这船上的人自然是慕隐公子比较有可能了,所以我猜测,那块玉是在慕隐公子的衣袖中。”
慕隐起身抖了抖衣袖:“此玉并不在在下的衣袖,姑娘猜错了。”
“不,那块玉一定在你身上,在你怀里,鞋子里,你让我搜。”
“宋姑娘,我家公子不是犯人,怎么能任由你搜。”一个侍从有些不乐意的说。
“我说宋姑娘,猜不出来就别浪费大家的时间了。”
“就是宋姑娘,我家公子还要忙着去‘玉骨清’呢,您就别来浪费时间了。”
“什么?什么‘玉骨清’,难道是?”
“对!就是皇城最大的那家青楼。”
宋谦婉望着众人注视她的目光,一下子脸就红了。
“我说宋姑娘,您想到哪去了,我家公子是‘玉骨清’的老板,去那里自然是去管理的,你以为是做什么啊。”
说到这众人哄堂大笑,宋谦婉满脸羞红,愤愤的转身回到了她的船上,急忙掀开帘子走进船舱里,吩咐着驶船离开。
此刻沈荼忽然翻身跳了下去,背对着所有人,只是痴痴的望着慕隐,轻轻的吐出一句话:“你……是谁?”说完后才发现这个声音有多么的沙哑,仿佛不是她发出来的。
湖面上倒映着的烟花瞬间没了踪影,沈荼直直的站在船头,双手自然的垂着,红色的衣摆随风飞扬,衣裳上面的梅花含苞待放,娇艳欲滴。墨色的青丝一丝都没有束着,任由它四处飘散,她的眼睛一直停留在慕隐的眉眼上。
慕隐被她这样看着也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两人就这样四目相视许久。
“在下姓慕,名隐。”如同水珠相撞,玉石破碎的声音,转瞬变成了一个魔音,狠狠的揪住了沈荼的心。
几乎一模一样的声音,然而容貌半分不像,怎么可能是他?沈荼在心中嘲讽着自己,冷风灌入身体,阵阵寒冷提醒着自己,那个人已经死了,是真的已经死了,就算她五年来都无法接受,可这就是事实,如同五年前那个摔碎的杯子,无法复原了。
慕隐说完还沈荼一个微笑,一个足以倾倒众生的微笑,那笑容无害而平淡,温润而惊心。那双注满温情的墨色的眼睛,仿佛是剜湖中最清澈的一块宝石所制,通透无瑕,却连最绚丽的烟花,都无法停驻在他的眸子里。
一身浅蓝色的华裳衬出了整个人优雅,冰清的气质,仿佛是蓝天上最华丽的云锦所制,衣袖上的暗黑色的梅花越发将他显得神秘而清贵无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