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离月伸手小心地把自己的脸也蒙上,然后小小地点了点头,“……嗯。”
临清这才重新把人抱起来,“我带你去找慕清光,让他把他家的冰床拿出来给你用。”
方才施内力压制的时候,他已经察觉出宋离月这次和上次病症是一样的,只是比上次的严重。那炙热的熊熊烈火,似乎要把眼前这个娇小的女子吞没了。
方才进来看到她无声无息地蜷缩在那里,那一刻,心口骤然闷痛,像是有把刀子狠狠地将他劈成两半,好在她的鼻翼间还探到有细微的呼吸。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
宋离月没有反对,目前只能权且一试了。不过,还是要给他提前打个招呼。
“那个……临清……可能不一定好使……”方才压制下去的炙热裂皮之痛再次缓缓袭来,宋离月的话也开始断断续续,“我这次病发提前了好多天,估计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何况以前一直都是爹爹帮我,这次他老人家肯定是不能帮我了,估计成功也就一半一半。要是我死了,你也不必内疚,也不必害怕,我即使变成鬼,也不会害你……”
见她神色愈发的痛苦,临清哪里顾得上听她说些什么,提着气,就抱着人飞身而去。见她迟迟不再说话,心里担忧,他又想着方才她说的话,随口问道,“为何会提前这么多?”
宋离月合上眼眸,虚弱地回答,“……应该……应该是我最近总是受伤流血,身体虚弱的缘故。”
手臂微紧,临清的声音艰涩,“都是为了那个徐丞谨?”
宋离月轻轻“嗯”了一声,“我的血可以压制他身上的寒毒,还有他身上的寒症……”
应是气极,临清的声音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怒意,“他身有寒毒,和你有何关系,你竟然自残去救他?他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吗?世人皆说那康亲王是谦谦君子,原来只是沽名钓誉!”
宋离月微微一叹,“别这样说他,徐丞谨就是性子别扭了一些,人还是很不错的。再说,我也舍不得他受罪,我只是尽我所能在帮他,我也不知道情况会这么严重。这下好了,人我是救好了,不过可,能要便宜别人了……”
说到这里,宋离月费力地扯了扯他的衣襟,“黑狐狸,你那天是和我一起去过苏府的,你也知道那个苏虞小姐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可不能让徐丞谨娶了她。娶谁都行,就是那个苏虞不可以……当然,最好谁不要娶,我心眼小,我就想他能念着我一辈子……”
临清极其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宋离月,你这些疯话,我一个字都不会帮你转达。要说,你自己和他说去。我现在恨不得一剑杀了他……”
“临清,你……”
话还没说完,宋离月又呕出一口血。
临清的心一沉,脚步加快,他听到宋离月幽幽地叹道,“他病好了,就再也不需要我的血了,浪费起来也不是那么心疼……”
眼眶发热,临清低声问道,“他徐丞谨何德何能,值得你这般拼命为他……”
夜间的风凉意刺骨,宋离月却感觉自己身处炼狱,她睁开眼睛,看了看,眼前却是一片血红。
“也不是我多伟大,主要是没办法。”宋离月声音低了下来,“谁让我……舍不得……让他受苦……”
她就是舍不得啊……
看着那个小别扭覆着黑色的绫带孤独的模样,她的心里就是揪揪的疼,舍不得他这一生都要困在后院,舍不得他郁郁不得志,落落寡欢的样子,也舍不得他总是一个人坐在院中,看着落叶时脸上露出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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