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丞谨顿住手,“凌白山还是进不去?”
“从山脚往上行十里就再也上不去了,那里设置了很多的机关术数,几个好手也只能破解一二,最后铩羽而归。”赵修神色认真地说道,“不过根据山脚下见过离月小姐父女的老者形容,离月小姐口中的爹爹很像是十八年前突然从江湖上消失的药仙圣手。”
徐丞谨的手一顿,然后把手里的竹简和刻刀放到面前的桌子上,问道,“能不能确定?”
赵修摇头,“不能确定。当初药仙圣手从江湖上消失的时候,才不到二十岁,算来今年最多不到四十岁。可依着离月小姐形容来看,她的爹爹已经是位老叟了……”
且是嗜酒,疯癫,不修边幅……没有半点传闻中药仙圣手的气度和风华。
“既然他是药仙圣手,自然有的是办法遮掩自己的相貌,又或者说当一个人心如死灰的时候,皮囊只是负累。”徐丞谨语气很是平静地说道,“赵修,还记得十几年前江湖上的传言吗?”
“自然记得。”赵修点点头,“江湖上传言药仙圣手为了还人情,出山医治好友之妻,见色起意,却被废去武功,从此沦为笑柄,此后便在江湖上销声匿迹,风雨江湖,再无此人。”
十几年前,徐丞谨和赵修都还只是几岁孩童,自然记不清这些。可当时这件事闹得风风雨雨,即使在十几年后的今天,说书先生还是会来上那么一段。
毕竟以一位高高在上,人人奉颂的药仙,只一夕,就身败名裂,关键还和一些儿女私情有所牵扯,更是让世人津津乐道。
“主子为何会认为离月小姐的爹爹,会是当年的药仙圣手?”赵修疑惑地问道,“当年药仙圣手因为此事臭名远扬,犹如过街老鼠,从神坛跌落下来之后,有人说他疯了,有人说他羞愧难当,早就自我了结了……”
唇角浮出薄薄的讥讽之笑,徐丞谨说道,“至于当年的真相,早就无人愿意去追究,世人只想看一个原本被众人奉若救苦救难神人一般的存在,跌入尘埃,都恨不得踩上两脚。人心丑恶,可窥见一二。”
在心里很是感概了一番,赵修问道,“如若那人确实是当年的药仙圣手,那他和离月小姐到底是什么关系?”
说着,他还很是疑惑,“并未有任何消息证明药仙圣手娶妻生子。年轻时的药仙圣手也是翩翩佳公子,在公子榜上也排在前十名,又是出身名门,一贯眼光极高。当年在江湖上一时风头无俩,也是有不少名门小姐暗许芳心,他却无一心动。断不会随意盲婚哑嫁,糊涂度日。再者说瞧着离月小姐的相貌和气度,母亲也绝非是一般的粗野村妇……”
徐丞谨摇头,“如若那人确定是药仙圣手,那离月就不会是他的亲生女儿。”
“为何主子这般确定?”赵修诧异地问道。
徐丞谨沉声说道,“药仙圣手当年为救治一绝症之人,亲自试药,误中奇毒,可娶妻,却不会再有亲生子女。”
他忽又嘲讽一笑,“当初他隐退,应该也是伤透了心吧。”
他可以自辩,可无人相信,到最后只不过是徒增羞辱。
赵修皱眉,“那离月小姐为何会由他亲自抚养长大?”
“离月的身份,估计只有药仙圣手知道。她和南越国的清光太子有些相似,偏南越王后身份成谜……”徐丞谨笑道,“或许,我家离月来头很不简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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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徐丞谨主仆口中那位来头不小的宋离月,正窝在凌香水榭靠窗的小榻上,十分煎熬地听着玉虎苦口婆心地说教着。
“离月小姐,你最近不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吃东西了,你看这新做的衣裙,腰围又要改……”
“哎呀,玉虎,是我长个子了,你没发现吗?”瞅瞅那些布料华美的衣裙,宋离月不在乎地说道,“小了正好,我也不喜欢这些绊脚的裙子,我就喜欢穿男子的衣袍。”
玉虎无奈地叹了一声,“世家小姐都是以纤弱柔美为美……”
“我这么好看了,即使再胖一些,也比她们好看,是不是啊,青鸟?”宋离月看着乖乖在一旁给她整理被褥的青鸟,嘻嘻笑着,“你家王爷就喜欢我胖胖的,你没看到我回来的时候,你家王爷都心疼得眼睛红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