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有一块大大的地毯,毛茸茸的,光着脚踩在上边都不觉得难受,屋子里还开着空调。
傅璨家里没有女孩子穿的拖鞋,给她的也是大大的男士拖,一点儿都不跟脚。
就在她好奇地左看看右看看的时候,门口处的密码锁突然发出了“滴滴滴滴——”的声音。
时臻愣住了,这是...
开锁的声音?
几乎是本能地反应,她把削水果的刀拿在了手上,颤颤巍巍的等待那个即将进来的人。
对方动作熟练,开门,关门,然后面不改色的挑着眉头惬意的看着她。
“是你啊。”
时臻的手一软,刀“啪嗒”一下掉在了脚边,她跟只受惊的猫一样往后跳了一步,有些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哥哥你好。”
“坐吧。”傅迦楠没等她说话,就朝沙发上坐了下来,金丝眼镜被他从鼻子上拿下来,男人很是疲惫的捏了捏眉心,“你是…傅璨的同学?”
“是呀。”
“他呢?”
“去洗澡了。”
时臻说的一脸无害,似乎是很理所应当的一件事情,可为什么对面的人看起来就不那么轻松了。
傅迦楠敛着笑意,温声道:“他去洗澡了?”
女孩儿点点头,没看出他眼睛里的那些花花肠子,他也不知道时臻为什么看他看的有点发呆。
….他长得真好看啊。
不属于少年般青涩的那种气质,像一片大海,扎进去了就找不到出路了。
时臻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在心底用最喜欢的两个词来评价他。
衣冠禽兽。
斯文败类。
极品啊极品!
***
“你怎么来了?”身后传来不悦的嗓音,时臻顺着声音望去,傅璨黑着脸站在不远处,见沙发上多了个人,快步上前,眸色浓黑:“你怎么来了?”
一句简单的话,被他问了两次。
傅迦楠嫌弃似的看了他一眼,停顿了半分钟后才冷声道:“怎么跟长辈说话的,没大没小。”
“……”
“……”
…长辈会打人打的那么凶吗?
傅璨的视线在时臻脸上绕了几圈后,才不情不愿地朝那位长辈道:“有事去书房说。”
说完,拔腿便往楼上走去,几分钟后,傅迦楠也跟了上去。
一进屋,傅璨就没了刚才的好脾气,转身反手就是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对方的左胸上:“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不许你再直接按密码进来!”
他这一拳,用的力气不小。
傅迦楠阴着脸还手过去,一拳打在他脸上,“刚才那个,是你的小女友?”
傅璨抬眼瞪他,没再继续想跟他动手。
这人打架太没品,直接往脸上招呼。
“关你毛事。”傅璨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一点儿都没有身为晚辈的眼力劲。
傅迦楠也不生气,“我是你监护人,自然我得管。”
要不是为了他,自己又何必回国内来受气,每天在老爷子眼皮底下,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
“上次你说的事儿我考虑过了,专业老师我可以帮你找最好的,老爷子那边你还得自己想办法说服他。”
“老人家固执,你别作死的硬来,怎么说他跟你也有血缘关系,把他气死了,我看你将来怎么去下边跟你妈交代。”
男人的话轻轻淡淡的说着,一字一句都像重锤落下。
跟家里斗争那么久,他只想着拼力反抗,哪还有心思想着他是个已到暮年的老人。
呵。
还是个孤寡老人。
“知道了。”傅璨轻声应着,心里紧绷的那根弦终究还是松了下来。
百年之后,到他死,他可不想去向母亲赎罪忏悔。
傅迦楠的手落在门上,背对着他音调不咸不淡:“你跟她没什么结果的,就别害人害己了。”
“小姑娘总是最难搞的,尤其是初恋,记你一辈子,也能恨你一辈子,藏在心里的心尖,你还不想自己去伤害吧。”
脑海里,那个女人的笑颜似乎又重新出现在眼前。
真他妈见鬼了。
最近老能梦到她。
时隔半晌,傅璨在身后幽幽回答:“她是我的,恨我还是爱我,她都属于我。”
随后漾起了一抹讥笑:“说起来,你比我怂。”
黑暗中,傅迦楠的手握紧了半分,没回答。
整个人像溺在了海水里,挣扎再挣扎,到头来还是没用。
跟他久了,连扎心都知道拿捏尺寸。
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