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家现在可是有身份的大户人家,怎能失了礼仪?
备礼对于柳荃来说,根本就不算难事,她在府城里边逛边买,很快就挑选了好了一大车子厚礼。
待回到家时,却见自家门口处聚集了二十多个读书人,他们全都身穿素雅长袍,很谦恭很规矩地站在那里。
这是什么情况?
柳荃怀着困惑下了马车,走上前去察看究竟。
却不料,那些书生们见她忽至,纷纷正了正衣冠,忙行大礼拜道:“参见师娘!”
师娘?
这个称呼又是从何说起?
看着这一大群比自己年龄还长的文人们,柳荃直接怔在了那里。
确实是给弄懵了。
相公目前远在琼州,不可能做到相隔数千里而授徒,既是这样,他们又为何以学生自居呢?
说不通呀!
不过,对于读书人,柳荃却是不敢托大,她急忙回了个敛衽礼,说道:
“诸位高士快快免礼,妇人我实在不知,君等为何呼我为师娘,可否告知?”
对于此问,其中一个名唤龙仕通的中年文人上前一步,作揖答道:“回师娘的话,吾等全都是讳,少丞门生。”
这句话的意思不难理解。
其本意是说,他们全都是齐誉的门生,但是,由于他们作为是弟子,不能直呼尊师的大名,所以才改用字号代之。
柳荃依旧摇摇头,表示还是没听明白。
龙仕通见状,连忙解释说:“师娘曾记否,在数年前,恩师曾在永川府学执教算学,而我等,就是其座下的学生。”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
柳荃脸上虽笑,心里却是在想:呵,在往年时,不见你们来府拜谒,如今却行大礼前来参见,这其中,必有诡异!
莫非是,传说中的无事不登三宝殿?
是了,他们此来,必有要事相求!否则,绝不会这样谦恭。
时下的文人崇尚气节,若没有牵扯到己的要事,绝不肯去低头求人。
这是基本常识。
不过,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要以礼相待,不可轻慢待之。
遂,柳荃做了个请的姿势对大家说道:“诸位都是我相公座下的高足,岂可这般立于廊外说话?快请府里奉茶,有事咱们慢慢说。”
是的,这才是待客之道。
众书生见师娘如此知书达理,反而变得更恭谨了。
一行人乍然进来,家里霎时拥簇了许多。
好在大堂的客厅比较宽敞,要不然都没地方站了。
见家里客多,小彤很懂事的泡好了茶并一一奉上,然后,就立于母亲的身后默默静听。
她心里也在好奇,父亲怎么突然间就变得这么桃李满天下了?
“师娘安否?”
“甚安!”
“家师近安否!”
“亦安!”
柳荃不由得蹙起了眉头,心道:这些个读书人虽然礼节厚重,但这么磨磨唧唧的说话,着实令人厌烦,就不会豁达点吗?
还是小彤比较激灵,她在一旁撺掇并引导道:“诸位师兄,有事还请明说,若是这般吞吞吐吐,欲语还休,何时才能达意?岂不闻孔子有曰:求,君子疾夫舍曰欲之而必为之辞。”
把子曰的话搬出来后,书生们立即就变得坦诚多了。
龙仕通干咳了一声,率先说道:“吾等前来,是想求师娘‘指’条明路,以为我等人生之佐引。”
指条明路?
这又是什么意思?
闻言,柳荃又变懵了,自己啥时候有这本事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