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姨祖母。”乔诗妤和乔诗婉两人进到寿康堂时,乔余氏正和顾余氏两人在说话,因此乔诗妤两人便向两位祖母请安。
“你们回来了,你们外祖母可大好了?”乔余氏看着乔诗妤和乔诗婉问道。其实她心里也挺为难的,若是没自己妹妹家这事吧,乔诗妤她们姐妹两个,想在楚府那边住多久都不是问题,可眼下这事吧,京城里已传得沸沸扬扬,她妹妹也是心急如焚,之前还亲自到灵隐寺去过,想要把她那孙女给劝回来,却没想到那孙女死活都不肯回来,甚至还以死相逼,把自己妹妹给气得。
不得已,乔余氏也只得让柳嬷嬷去把乔诗妤和乔诗婉两姐妹给请回来,希望她们能够去劝一劝。
“请祖母放心,外祖母她如今已大好了。原本就是心病,正所谓心病还要心药医,如今解开了心结,自然也就好得快了。”乔诗妤笑着说道。她看到了祖母的为难,知道并非是她想要叫她们回来的。她也看到了顾余氏的憔悴。如今京城里传成那样,她定然也是不得安心。要说不管吧,可到底也是她的亲孙女,她又放心不下。
乔诗妤明白顾余氏的那种心情。不管怎样,到底是她的亲孙女,她又怎么可能不管不顾呢?
“妤丫头,实在是不好意思,我,我也是没有办法了。”顾余氏脸色很是难看,提起那事,不由摇了摇头。
“姨祖母说哪里话了,姨祖母既是祖母的妹妹,那我们也是一家人。只是我也不知是否真的能够帮到姨祖母。”乔诗妤说出心里的担忧。
“我也知道这事不好办。我那儿子直说就当没生过这个女儿,我那儿媳妇终日以泪洗面,只是我儿子不许她再管她女儿的事,她也没办法。最后也只得我这老婆子出面了。”顾余氏说道。
乔诗妤知道,顾余氏这说的是他们在家里的情况。古代女子向来都是出嫁从夫,再说只怕她也不只这一个女儿,所以她自然是不可能抛下一切,到京城来找寻自己的女儿。而顾余氏到底是那位顾老爷的亲娘,他管得住自己媳妇,却终是管不了自己娘。当然了,只怕那位顾老爷也是气急了,才说出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的狠话,可在他心里,也是不忍的。
所以顾余氏来京城,顾老爷也没有真拦着,或许他也是希望自己娘真能把女儿劝回家吧。乔诗妤在心里想着,可怜天下父母心,这孩子都是做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十月怀胎,也是不容易啊。而做父亲的,看着自己的孩子一点点长大,在她小的时候,定然也是教她说话,教她写字,又怎么可能完全的不顾念父女之情呢?只是那位顾小姐在这件事情上,做得未免也太过于的出格了,所以才会让顾老爷那样的生气。
“姨祖母,你能跟我说说,你那位孙女的情况吗?”乔诗妤问道。毕竟知己知彼,也才能够百战不殆嘛。
“我那孙女叫顾兰芯,今年十六岁,在她十四岁那年,认识了一位叫慕容修的男子,也就是现在在灵隐寺修行的了尘师傅。”顾余氏说着有关于自己孙女的事情。
“我听人说那位了尘师傅是被人抛弃了,才去了灵隐寺的。”这事乔诗妤是听萧灵儿说的,但眼下她自是不会说是谁告诉她的,也只是说了句“听人说”。
“说来那慕容修也是个可怜人。芯儿在认识他那会儿,原本他是快要成亲了的。听说他与那位小姐,两人也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却不曾想,临他们成亲还有三天,那位小姐却跟别的男人走了。有一段时间,在沧州那边,全都在说关于慕容修的事,一下子他成了整个沧州的笑柄。可是芯儿却对他产生了同情心。”顾余氏说道。不过有些事,她也不是很清楚。
听着顾余氏的话,乔诗妤觉得是因为慕容修的遭遇,激起了顾兰芯母爱的那一面吧,很多时候女人就是这样,这是一种天性使然吧。当一个男子很惨的一种状态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便会母爱泛滥,想要去保护他。
乔诗妤想着,只怕顾兰芯自己都不知道,她对慕容修的那种感情,到底是同情还是爱情吧。最可怕的就是错把同情当爱情了。
“那后来兰芯有见过慕容修吗?”乔诗婉此时忍不住开口问道。听着慕容修的遭遇,她心里也很是同情。
“应该有吧,芯儿虽说是闺阁女子,但她很喜欢结交朋友,而她那些姐妹总也会时不时的约她出去游玩。想来那段时间,芯儿她也见过慕容修吧。”顾余氏也只能猜测,毕竟她没有亲眼所见。
乔诗妤也知道,很多事情,小辈们的事情,长辈未必都知道。就像她,萧逸辰时常晚上翻窗到她屋子里去,祖母他们不也一样不知道吗?
“那后来了?”乔诗婉问道。她想知道后来又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后来慕容修突然消失了,而芯儿却像是魔怔了般,竟然三番两次的跑出家门,说要去找慕容修。虽然后来都被带回了家,但回来的只是人,她的心早已随慕容修而去了吧。”说起那些往事,顾余氏不由双眼泛起了泪花。
乔诗妤想着,只怕那时候慕容修就只身来到了京城,成了现在的了尘师傅吧。只是乔诗妤不明白,到处都有寺庙,慕容修为何偏要来京城呢?难道皈依佛门还要挑地方吗?当然,乔诗妤也知道,相信这个中的缘由,顾余氏自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她也没问。
眼下她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顾余氏说着那些往事。
“我儿子和儿媳妇也给芯儿安排了亲事,只是芯儿知道后,以死相逼,说什么若一定要让她嫁人,那他们娶到的也只会是一具尸体罢了。如此一来,亲事也只好作罢。我儿子他们原是想着等过一两年,等她消停之后再给她安排亲事,却没有想到,芯儿她不知道从哪里得知,慕容修到京城来了,并且在灵隐寺做了僧人,她竟趁我们没注意,偷溜了出来,跑来京城了。”顾余氏说到此,声音不由有些哽咽了。
乔诗妤看着顾余氏这番,心里也很不是个滋味。她们做为旁观者,对于顾余氏所说的事情,也只当成是故事来听,然而做为当事人,她亲身经历那样的事,心里该是多么的痛心。不难想象,顾老爷在得知自己女儿跑了后,会是多么的生气,也才会说出只当没生过她那样的狠话。而那位顾兰芯,乔诗妤觉得她也够任性,够执着的,全然不顾家里人的感受,也不给自己留退路。
是啊,顾兰芯就这样跑了出来,还跑到京城来,又上了灵隐寺,跑去找了尘师傅,弄得满城皆知,她根本就不曾想过要给自己留退路吧。只是她是否又曾想过,就算是这样,无论是慕容修还是了尘师傅,对她没有一丝的感情,更谈不上怜惜之情。若是对她有一丝的怜惜,事情也都不会闹到这一步吧。如此这般,她还那样的执着,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