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云嫦至始至终呆在自己的床上,一见到他,立刻举起平板电脑,上面写着四个字:你没事吧?
她竟然找到了一种新的交流方式。虢首封鄙夷地扫了她一眼,随手打出一个“没事”的手语,令易云嫦吃惊地睁大眼。
等候许久的古潜也站起来:“人呢?”
“跑了。”
“跑了?!”古潜扬高了声音。“你……居然能让人跑了?”
虢首封没好气地反呛:“不然你去抓?别忘了刚刚是谁被一拳打翻在地?亏你还是军人,”虢首封啪啪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么单薄,连个女人也能把你撂倒。如果不是你没堵住门,她能跑到哪儿去?你好意思怪我?”
古潜满脸阴郁。
虢首封:“我有问题问你,你说她……”
一个闻讯赶来的乘务员步伐不稳地冲进来,看见被暴力拉开后不能复位的厢门,两只眼睛瞪得象鱼泡眼,他冲虢首封和古潜嘎嘎大叫:“这里发生了什么事?门怎么了?你们刚刚做什么了?票呢?把车票拿出来,还有你们的身份证!”
古潜和虢首封一个掏出军官证,一个从衣领里拽出项链串起的猎人铭牌,各种强势地亮出来:“猎人(军方)任务!”话音同时落下,彼此狠狠一瞪,空气里此起彼伏爆出呲啦呲啦的电流响。
乘务员气愤的表情僵在脸上。
古潜把军官证递给他:“麻烦找人过来修修门,维修费直接上报给地主。这里有我的军号,附在维修费申请的报告上可以享有优先处理权。”
乘务员吃了一惊,诚惶诚恐接过军官证……军号是LA开头的十二位数字。LA代表对方不但是联合部队的人,而且还是部队里的高级军官。他腰线顿时象煮过头的面条,根本立不起来,只能半躬着身体,捧着那本不过巴掌大小的军官证,仿佛那几张纸组成的本子重若千斤,嘴里呐呐而言:“这、这……马上派人过来,长官。”
铁道局受地主手下的行政部直辖管理,相当于是灵界的官方组织。每一个乘务员都依赖地主吃饭,说好听点是公务员,说难听点就是地主的奴才。灵界有三大集团不能惹,一是地主,二是世家贵阀,三就是联合部队。这三者相互关连,构建成一个庞大的统治阶层。
乘务员记下军号,赶忙把军官证还给古潜。这人脸皮几抽几抽,短短一分钟里便将表情调整到位,在疾言厉色中微妙的掺入一丢丢谄媚的线条,拉扯成一副正气凛然的公仆嘴脸。他朝古潜恭恭敬敬行了个躬腰礼,匆匆退走。
虢首封的猎人铭牌其实有具有同样的作用,不过受到的礼遇肯定比古潜的军官证要差一些。
维修人员很快赶来修好了门,然后悄然退走。整个四号车厢安静到除了哐啷哐啷火车压过铁轨的声音,再没有人为制造的噪音。古潜重新拿出一张“静音封界符”贴在门上,所有的声音小到几不可闻。包厢里静悄悄的,只有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声细细地流淌。古潜一转身,便见虢首封坐在易吞口氏的下铺,正虎着脸瞪他。易吞口氏则惴惴不安地跪坐在上面,手里举着平板电脑,上面写着:“怎么回事?”
“说说看,秦婉?”虢首封问,“你刚不是说她死了吗?”
楼上的易小狗眼睛瞬间又睁圆了几分,她想了想摊平平板,单手指在上面写写画画,还没来得及举起来,就听见古潜辩驳:“只是长得有点相似罢了。怎么可能是秦婉?我亲眼看着她断气,怎么可能在这儿?那不是诈尸吗?不可能的,她的尸骨都烧成灰了,我亲眼所见!刚刚那是……我认错人了。”
声音一贯四平八稳的男人,却把这番话说得来回颠倒,中气不足。
易云嫦诧异抬头,刚好撞见古潜躲闪质疑视线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