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岩第二日便回了本家,只是……却没有带上白茵。白茵自是明白其中的含义,心里却是苦涩。她不求“但求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但……他原来对自己如此尽心,为何……难道真的只是逢场作戏?还是只是富家公子的游戏?
柳岩晚间让管家来传了话,说是晚上不回来。白茵脸色正常地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却是翻江倒海。管家在一旁,见白茵没让他离开,便无声地打量着白茵。在他看来,这个女主人是爷亲自带回来的,身份自然不同。白茵今日穿着素色的短褂,许是因为贪图凉爽。挽着简单的发髻,甚至连发簪都只是一只简单的白玉簪,虽然看上去价值不菲,却过于朴素了。可管家不得不承认,即使如此简约的装扮,这个夫人还是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那淡然处之却不失温和的气质,总让人感到心静。
“管家,明日帮我找个裁缝吧。”许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白茵只得找个理由打发,只是自己原来在青楼的那些衣物,实在不适合现在了。
管家离开后,白茵看着采儿布好的一桌饭菜,顿觉食之无味,动了两下便搁筷了。
“小姐,你就多吃些吧,不然身体又要不好了。”
“我还不饿,吃不下。”食之无味啊,如何吃得下。
“小姐,你别多想啊,说不定柳公子是回去说你的事情了,只是怕带你回去让你吃了亏啊。”采儿知道小姐心中所忧,她自己何尝不是在为小姐担心呢,只是……还是劝劝小姐吧,说不定真是她们多想了。
“采儿,你也不必劝我,我自入青楼便知道自己的命运了,今日能如此受夫君疼爱,已是……苛求了……唉……”白茵如此说,不仅仅是说给采儿听的,却更多的是在对自己说。都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这话着实难听只是谁知道她们心中的苦楚呢?不是她们无情,而是她们一旦有情,便注定万劫不复。这世上,有几人会真心对一个青楼女子呢?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正常,怎会真的在意一个……青楼女子!
白茵虽然心中哀痛,却也不能说什么,她一介女流之辈,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能怎么办?
柳岩回来时已是三日之后。柳岩一回来,便去寻白茵,却看到白茵在院中的亭子里弹琴。连天的荷叶中一抹红色的身影,伴着淡淡的花香。此时白茵似乎在想什么,低垂着头,掩去倾城之姿。自从赎身之后,许是做了人妇,白茵褪去了女儿家的青涩,却温和了许多,总让人觉得安心、宁静。柳岩就这么痴痴地看着,那出淤泥而不染的人。
白茵看到柳岩,便立刻前来迎接,柳岩携了她的手,又走回亭中。
“再为我弹奏一曲,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