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幅画当天晚上就被莫北桥收进了储藏室。
贝尔纳第二天来时就没有再看见那幅画了,见莫北桥神情如常,仍是问了一句,“桥,你真的确定就是那个女孩了吗?”他现在倒是有些担心那个女孩会承受不起这份感情。
“我确定是她,也只能是她。”莫北桥认定了就绝对不会退缩,她语气坚定。
贝尔纳最终没有把心中担忧说出来,那天他并没有在莫家待到晚上,用完午饭就走了。
临走前他对莫北桥说的语重心长,“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去搏一把。但是桥,你也要做好承受失败的准备。”
莫北桥突然愣住,她从没想过会失败,也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失败了她会怎样。
她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贝尔纳已经完全离开视线范围以外,她都没有动过。
“桥儿。”
直到耳边突然传来莫中瀚的声音,她才猛地回过神来,是了她不可以失败。
“爷爷,以后我想多跟您去公司学习。”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强更优秀,这样才能把简时秋牢牢地绑在她身边。
莫中瀚一听自是开心的不得了,能想着多去公司是好事,这样以后才能放心的把莫河交在她手上。
“桥儿,你要去公司多学习是好事。你既然决定好了,那可就不能再像之前那般想去就去,不想就不去了。”莫中瀚说的语重心长,他已经老了,最多再等个十年桥儿长大了他也该退下来了。
“爷爷说的是,那爷爷您看该如何安排。”莫北桥语气恭敬。
莫中瀚沉吟片刻,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将桌上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桥儿,城北那块地你怎么看?”
莫北桥接过看的认真,蹙眉好像在回忆些什么,良久之后才将文件合起来,“爷爷,城北那块地不宜考虑,反而城东那边的可以先抢下来。”
莫中瀚一听孙女所言跟自己想的大致相同,暗自点头,“说说看。”
“据我所知,城北那块地原先是化工厂,若是拿下来无论是做什么用途,前期光是处理土地污染这块的投入短期之内都是无法收回的。但城东那边就不一样了!”莫北桥顿了顿,眼睛泛着光,“城东那儿有座山景色不错,前些年上面本来打算开发的但是因为资金问题就没有继续。但是今年恰好换届,这件事一定会被再提起来,莫河只需送个人情投一笔。届时再顺势讨了边上那块地也不算难事。至于那块地无论是做什么都稳赚不赔。”
莫中瀚一脸赞许的看着莫北桥,“那依桥儿的意思,那块地做什么好?”问的是一本正经,心里却在盘算什么时候再把那几个老家伙诓出来,让他们好好瞧瞧他的桥儿哪里是他们家那几个小毛头能比的。
事实也证明在不久的将来,那几个小毛头都成为了莫北桥最忠实的拥护者,不过这是后话了。
莫北桥一听莫中瀚的话,小腰杆挺得笔直,一脸正色,“爷爷,依我看若是能做成住宅区就最好不过了,现在城里人都喜欢往山里去。公司前阵子的会议上不是还有提过一个高级住宅区的方案吗,我们到时可以借着上面的噱头一并推出来,绝对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莫中瀚闻言朗声笑道,“好,就依你的意思来。这个项目爷爷亲自来,你以后逢单就跟爷爷去公司,其他日子你照旧就行了。”他自从莫河上了正轨以后就极少亲自负责项目了,这次也是想带带莫北桥让她以后更好接手公司的事。
莫北桥自然是明白莫中瀚的意思了,乖巧的应下了,学习的事本来家里就有老师也不用担心会落下。
“到时候再让你大哥挑两天跟你一块来,过多几年爷爷也该退下了,以后有你大哥帮着你,爷爷也能放心些。”莫中瀚看着莫北桥越来越像长子的小脸,顿了顿,“你也不要因为有你大哥帮你就松懈了,莫河以后还是要交在你手上的,知道吗?”
“爷爷,无论是在我和大哥谁的手上,莫河都是莫家的莫河。”莫北桥抿着唇说的认真,她不想因为这事跟大哥生了隔阂。
“你呀,人小鬼大。”莫中瀚一眼就看破她的小心思,“你大哥不如你聪明,处事也不够圆润,一板一眼的,这种性子在往后的商战里可是要吃大亏的。你大哥自己也知道,前些日子还找过爷爷,你猜他跟爷爷说了什么。”他宽厚的手掌轻轻拍在了莫北桥的肩上。
“大哥说什么了?”
“你大哥他说啊,北桥是我妹妹,妹妹想要什么都可以,我这个哥哥只管护着她就是了!”莫中瀚想起孙子说这话时的神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莫北桥也跟着笑了,这话的确像是她大哥能说出来的,“所以爷爷您就不用担心了,以后莫河无论是我们谁手上,我们都会护好莫河护好莫家的。”
莫中瀚笑着说,“行了,爷爷知道了。下午没事就好好歇会儿别整天闷在屋里画画,你要歇不住爷爷就帮你把林亚那丫头叫过来陪陪你,那丫头精力旺盛的很。”
莫北桥:………
爷爷最近跟人学坏了?
“爷爷,我先回房休息了。”虽然经过那件事以后林亚看起来没那么傻了,但是话还是太多了,吵得她头疼。
此时的林大傻子并不知道她失去了一次去莫家的机会,她正在房里疯狂的打电话。
“对对对,就是今年毕业的那个简时秋。您帮我查查她平时都跟谁交好的,还有她人品怎么样!”林亚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在床上翻滚,“诶!我帮人问的。那麻烦您了,林叔。”
她觉得吧,自己作为北桥桥唯一的朋友,在这是事上必须要为她好好把关。
正在家里看书的简时秋突然后背发凉打了一个喷嚏。
“秋儿啊,是不是感冒了?”时沅听到简时秋的喷嚏声,一脸关切。
简时秋揉了揉鼻子,“没呢,都快7月了热着呢,就是突然有点鼻子痒。”
“你啊。”时沅点了点简时秋的额头,“窗别开那么大,风大着呢,别仗着自己年纪小就贪凉,以后老了有你哭的时候。”她的语速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诶!妈您轻点,头要掉了。”简时秋夸张地往后仰了一下。
“德性!知道你嫌我啰嗦。”时沅走过去把窗关小了一点,“你好好看书,我就不惹你嫌了,我去给你们爷俩炖个汤,你今晚多喝点,这段时间你都瘦了。”
简时秋头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嗯!我一定会让爸多喝几碗的!”她妈饭做的挺好的,就是那汤吧让人有点无福消受的意思了。
时沅一听就知道简时秋在嫌弃她炖的汤,没好气的白她了一眼就去了厨房。
莫北桥回房后依旧没有休息,她总是不自觉的想起贝尔纳临走时的那句话。
她铺开了一张纸打算练会儿字静静心,只是才写了几行那字就已经没法看了,大团大团的墨在纸上晕开,心下燥得很,胡乱扯了纸丢进纸篓。
她瘫在椅子上,暴躁地抠了一下那道疤,掏出手机翻了一个号码播了出去。
电话很快被接通了,“大小姐。”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莫林。”莫北桥喊了一声男子的名字就没有再说话了。
莫振有两个儿子,两个儿子都在莫河工作,大儿子叫莫森,小儿子就是莫林了。大概在半年前,莫中瀚就把两兄弟分别指派给了莫北理和莫北桥作为在公司学习时用的助理,莫林跟的人就是莫北桥。
莫北桥没有说话,莫林也不敢贸然开口,更不敢挂电话。
五分钟其实不长,但是电话那头的莫林硬是出了一身冷汗,大小姐虽然年纪小但跟着老爷子学的十成十,手段了得。
莫林一想起上次那事就心里发怵,前不久有个部门经理顶撞了老爷子被莫北桥撞见了,她明面上没什么,暗地里让人直接把那经理在外头的私生子往他太太面前一送,当天就被他太太带着小舅子堵在莫河门口一阵打。人被打的面子里子都丢尽了,没脸在莫河继续待下去了。辞呈都递上去人事部都要批了,就被莫北桥给拦了下来。
她拿着份报纸就去找那经理去了,也不多说,直接一甩报纸。“要走行,把钱赔了再走。”
那经理拿起报纸一看,头条正是那天的事情,冷汗直冒。
“陈经理你也算是莫河的老人了,莫河的名声因为你受损了,你就打算拍拍屁股走人了?你这儿不厚道啊。”莫北桥挑眉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