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复张嘴，做出一个“有”的嘴型,没有发出声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窗外有个头探进来,“我看到你说有了！”
“……”宇文复以为门外那个人是李珩！所以没注意到李珩会透过窗户缝偷看他！
下人在门外道：“二殿下,我可以走了吗？”
“走吧走吧。”李珩手肘撑在窗台上，对宇文复眉开眼笑地，“我就说你怎么可能对我没有感觉！等着！我这就回宫去，明日来提亲！”
“你疯了吗！”宇文复冲到窗边,可李珩已经跑远了,“你给我站住！提什么亲！李珩你给我回来！”
下人心惊胆战地抬袖抹冷汗，敢直呼皇子名讳的估计也就只有小少爷了吧……
皇后寝宫。
赵寒江正慢悠悠地品茗。
“父后！我要成亲！”
“噗——！”赵寒江嘴里的好茶喷出老远！
李珩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一屁股坐在赵寒江旁边的座位上,灌下一口茶,他一路跑过来口渴了。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赵寒江觉得自己是听错了。
“我说，我要成亲。”
“成亲？”赵寒江把茶盏放下,皱眉地想了想,然后走到门边,动了动门扇,“你被哪个门缝夹了脑子？门没坏吧？”
“父后！”李珩腾地站起来！
“行行行,”赵寒江指着他,“你坐下好好说话。”
“父后，儿臣喜欢宇文复,儿臣要娶他为妻。”
“宇文复？”赵寒江瞪大眼睛，“太师的小孙子？”
“啊。”
“人家能看上你？”
“……”李珩捂住胸口，憋着一口老血没吐,“父后，有您这么说自己儿子的么？”
“那不是，”赵寒江道，“你林姨说阿复那孩子可聪明了，医术也了得，你父皇也说他是大晋以后的栋梁之才，你再瞧瞧你自己，配得上人家么？”
李珩抱拳：“儿臣告退。”
“回来。”赵寒江把他扯回座位上，“你当真喜欢他？”
“儿臣都与他有过肌肤之亲了！”
赵寒江突然双眼一亮，手肘搭在桌案上压低声音：“哪个程度的肌肤之亲？”
“共赴巫山，鱼水之欢。”李珩倒是脸不红气不喘的嗑瓜子。
“都到这地步了？！”赵寒江要跳起来了！
被赵寒江吓到的李珩缩起双腿向后靠：“嗯……”
“哎哟，真是我的好儿子啊，啧啧啧，”赵寒江怒极反笑，“谁让你这么干的！”
“这事儿还能有人逼的？”李珩梗着脖子道，“当然是我和他自愿的！”
“嘿，”赵寒江撸起袖子，一副你小心回答不然屁股开花的狰狞表情，“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没逼迫他？”
“真没有！”
赵寒江双手向上然后缓缓压下来，平复心情：“这事儿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儿臣只告诉您一人。”李珩乖了。
呼出一口气，赵寒江道：“他身子如何？”
“事过两天，应该没什么问题。”
赵寒江拍他脑袋：“又不是你在下面！你怎么知道他没问题！”
李珩小心翼翼地：“……那、那儿臣去问问？”
“这样吧，”赵寒江捏了捏眉心，“明日让你林姨进宫一趟……”
“是不是商议下聘之事？”李珩紧张道。
“算了，”赵寒江道，“我还是直接叫宇文复进宫里，我当面问他有什么想法，是否愿意跟你成亲，人生大事，岂能儿戏？”
“好吧，”李珩道，“儿臣顺便带他去见皇祖母，上次皇祖母还叫我带心仪之人去见她……”
赵寒江翻白眼：“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宇文复会不答应吗？”
“有啥好担心的，”李珩抛着花生米吃，“儿臣武功高强，聪慧过人，长得又帅，阿复怎么可能不答应。”
“这都是你自己说的。”
“父后，那您明日叫阿复进宫吧，儿臣就不跑出去了，”他两天没合过眼了，宇文复不愿见他，令他吃不下睡不着，他得回去睡一觉养足精神。
沐浴后的李珩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脑海里想到赵寒江所说的万一宇文复不答应呢？
……
太师府。
宇文复收起桌面上的画稿，将毒方子撕成碎片，从衣柜里拿出红布袋，将十二年前李珩送给他的玉佩倒到掌心，指尖抚摸玉佩，宇文复唇角微微扬起，心想若李珩对他真的心怀不轨，他也不能活到今日，而李珩骗他，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叹了口气，宇文复将玉佩放回红布袋中。
林霜云捧着消暑的绿豆粥进来：“儿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宇文复把红布袋揣入怀里，“娘，哥的婚事准备得差不多了吧？”
“快了，”林霜云将绿豆粥递给他，“下个月便可以下聘了。”
“那就好。”
“我啊，终于可以做婆婆了，”林霜云双手捧脸，“真是媳妇儿熬成婆呢，再过个一两年我又可以做奶奶了。”
“嗯。”
“这时间过得真快，”林霜云道，“一眨眼你俩长大成人，今儿个我进宫，皇后还问起你。”
“哦？问我什么？”
“问你好事将近了没。”
“……”宇文复回想起李珩的话，也不知会不会明日就下聘。
“话说你也回京有些日子了，多出去走走玩玩，认识多点人，”林霜云看着他吃绿豆粥笑眯眯地，“若你遇不到喜欢的，娘就替你做主了。”
“娘，儿子的终身大事，儿子自己做主。”
“好好好，你自己做主，”林霜云点头，“咱家也不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我跟你爹就是互相倾慕才在一起，没见过面就结为夫妻这等事娘是不赞成的。”
“娘，有没有人跟您说过您很开明？”
“有啊，”林霜云自豪道，“你爹就喜欢我这样。”
宇文复笑而不语，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儿子，”林霜云伸手去摸宇文复的头发，“无论你以后喜欢什么样的人，只要他心地善良，娘都不会反对。”